次日中巴车开进镇公所。
杨恒忙不迭地指挥着编撰小组的人上车。
又急忙把王兴汉父母要带的行李放到车顶上去。
这掉头的客车,还是习惯把行李放在车顶的货架上。
姚兰溪手里捧着王兴汉大清早给她泡的茶。
一切好像变了,但一切又好像没变。
就像王兴汉的习惯,没有因为两人间的亲近,而把以前养成的习惯给丢掉,就拿打开水这件事。
王兴汉现在早上还是会去开水房给姚溪打好,再给她泡一杯淡淡的花茶。
在这冬日里,暖着她的手,也暖着她的心。
姚兰溪问过王兴汉,“这些事交给他们做就行了,还劳你一个副书记的大驾。”
王兴汉当时是这么回她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有他们的坑填,你的坑有我来填。”
姚兰溪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时候,王兴汉又补了一句,“以前做这些是因为尊重,现在做这些是因为感情……”
姚兰溪当时似乎还觉得不满足,于是就问了一句,“那将来呢?”
王兴汉说,“将来做这些,是因为宠溺。”
姚兰溪以前哪听过这些话,骨头都酥,她恨恨地问,“王兴汉,你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到底谈了几个?”
王兴汉也不直接回答,“姚书记,大学校园的爱情要的是陪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在大学里忙着谈恋爱,还会有这么高的政治素养?”
这句话好像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总之姚兰溪是听进去的。
但是在王兴汉那个地方还是漏洞百出,政治素养高,万一是他在大学里找了个团委女老师呢?
当然,姚兰溪也不会知道王兴汉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只是觉得王兴汉始终如一处事风格,为什么会让对周围的环境改变这么大?
其实,这才是正宗的水磨功夫吧!
润物细无声一直都是王兴汉的行事风格,不会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
应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得心应手。
也不会因为得到了什么,就飘起来。
情绪的大起大落,其实会导致操作变形,影响操作的。
还有一点关键的,感情的处理趋于稳定,没得到,不至于措败。
得到了,不至于妄形。
如果花了大力气才得到的东西,事后会有报复心的处理方式。
比如舔狗舔成正果之后,在一段时间会对他当初舔得不亦乐乎的女神进行冷处理,一下子就不舔了。
又比如,多年搞钱不得,突然挣了一笔大的,那种报复性消费体现得还是很明显的。
所以又有暴发户一称。
像这种例子其实还是蛮多的。
如王兴汉这种稳定输出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持续性时间很长。
再回到姚兰溪的视角,在她眼里,王兴汉并没改变,同时改变的就是杨恒这个异类了。
编撰小组的人刚到镇上的时候,杨恒根本就不理他们。
后来,王兴汉安排杨恒跟着去出了一次差,回来之后,杨恒的态度就大有变化。
什么都抢着干。
工作也不推了。
也不抱怨了。
在态度上比以前不知道端正了多少。
只是……工作接得多, 错也犯得不少……
对了,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姚兰溪很想知道,王昊用了什么法子,让杨恒这么一个负面情绪这么重的人,一下子就扭转过来了呢?
姚兰溪突然一转头,看到那边走廊上,胡敬富也看着楼下,只不过胡敬富的目光 和姚兰溪就有着很大区别了。
姚兰溪是温和的,也是欣赏的,当然还有不舍。
胡敬富呢,皮笑肉不笑,眼神只有一个意思:给爷死!
王兴汉在楼下把父母送上车,再上楼跟胡敬富打个招呼,“镇长,这一趟可能要耽搁几天,辛苦你了。”
“呵……本职工作!”胡敬富甩了王兴汉一个眼色就进了门。
王兴汉这才转朝姚兰溪那边走过去,“姚书记,我走了。”
姚兰溪小声问,“我没下去送叔叔阿姨,他们会不会生气。”
王兴汉说,“公是公,私是私!”
“我还想在姚书记的指导下工作很长时间。”
姚兰溪听到这话,先是高兴,但是又有点不开心。
这句话包含很多层意思。
如果两口子在一个单位的话,还都是关键位子上的人,肯定会调走一个。
王兴汉说希望在姚兰溪的指导下,说明不舍得和她分开。
这当然就是姚兰溪高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