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汉似笑非笑地看着童江,把童江看得头皮发麻。
其实眼神很直白:你特么私底下跟赖青山都已经谈好了,还说你妈呢?
你就是过来通知我的是吧?
童江发现看不透王兴汉。
王家这个老二,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跟谁都是一脸笑容的样子。
但是他的眼神看人就像能把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给看清楚一样。
童江不敢跟王兴汉有目光上的对视,收收目光,偶然间看到王耀祖。
卧曰……为啥王耀祖也是这种眼神?
于是童江又朝老书记看了一眼……
童江的眼皮突突狂跳。
他感觉就像进了狼窝一样。
以前不太聪明的老书记现在也双眼直冒精光,这就有点不科学了。
就在童江毛骨悚然的时候,王兴汉蹲到了大哥的边上,看狗子啃他的玩具骨头,喃喃地说,“我最近也在忙书记交待的工作。”
“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么多。”
“我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啥都管。”
王兴汉看着狗子微笑,“我也不是铁打的。”
童江连忙点头,“是是是,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保证不耽误书记的正事。”
童江眼看这里没事了,赶紧再散一圈的烟,急忙离开。
他前脚出院子。
王兴汉的手就去摸狗头, 然后顺着狗头摸到它的脸,再去抢他嘴里的骨头。
“呜……”
西瓜低吼的时候,王兴汉顺手就是一巴掌抽得它在地上打了个滚。
骨头就在王兴汉的手边,西瓜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骨头虽然香,老子不准你吃,你敢吼一声,牙给你拔干净!”
童江出院子的时候还是唯唯诺诺的,连背都打不直的样子。
可是走着走着,他的背就挺了起来,小碎步,也开始变成了大步子。
整个人轻松了,也嚣张了,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妈勒个比的,你当尼玛个书记,也这么怕赖青山,还以为你好凶呢……
走着走着,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小跑步跟着的人。
“老辈子!老辈子!”
“王兴汉那个龟儿子怎么说?”
“是不是答应了?”
童江都懒得看赖青山一眼,“你说你,以后有啥事,就直接跟书记好好说。”
“书记双不是啥不讲道理的人。”
赖青山的笑容越来越盛,“答应了?是不是答应了?”
“老辈子,你给句准话嘛,你不要把我给急死了。”
童江突然驻足,扭头看着赖青山,“不要给我搞啥歪门邪道。”
“我不想听到村子里有啥子闲言碎语。”
“要是出了问题,只有你龟儿子自己兜住。”
童江和赖青山的水平到底还是差得有点子远。
这要是换成是王兴汉,原话就会变成,“注意安全,注意团结,注意影响。”
话说得清楚,工作开展得自然也就顺利。
赖青山出马,大队上一百多户人挨家挨户地跑了一遍。
赖青山的话也说得很明白,“如果你们不盘石头也没事。”
“每家每户出一个人,每天工钱,五块。”
“哪家不做,没事,另外一家,就可以出两个。”
如果有人不在意五块的人工费,那么两个人就是十块,还不在意?
关键在于,我不挣钱没关系,可是邻居把钱挣了,比杀了老子还难受。
于是家家户户都出劳力。
赖青山去外面找了三架拖拉机,把价也是压到了最低。
用同样的方法压了杀猪匠的价。
一天的所有成本大概是两千多块。
但是报给大队上就是三千。
明面上,赖青山把多报的一千,分五百给童江。
但实际上,赖青山在运输成本,伙食成本上抠。
算下来,赖青山一天连抠带挣,有七百。
但这远远还不到赖青山的预计。
他去找庙祝,让庙祝收石头。
庙祝说石头收够了,以后再也不收了。
这让赖青山总感觉哪里不对,可能是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卖石头,让他觉得亏了几个亿吧!
从他媳妇最近晚上嗷嗷叫的状态来看,赖青山最近有点疯狂就是了。
这一条原本存在将近二十年的机耕道在七月底悄然完工了。
它被夹着成熟的玉米地当中,有种被埋没的感觉。
八月第一个星期一。
上午全镇干部都挤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