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汉有很多方法可以让童江妥协。
这一招是最简单,也是他最能承受的。
当你说你想开一扇窗的时候,他不同意。
那你就掀了他的房顶,他顿时就觉得开一扇窗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你要是不同意陈德欢的未来媳妇来守供销社,那就是不服从大队的安排。
你不服从大队的安排,想要自主权,那就不能占着大队的房子。
你不能一边享受权利,一边又不承担义务。
这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呢?
王兴汉手上还摁着账本,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拿账本做文章。
因为这是最后一步。
要查账就意味着要撕破脸。
童江,小人一个。
你没有把他百分百摁死的我情况,跟他撕破脸,于己没有半点好处。
王兴汉心里有杆秤,专门用来算账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鱼死网破。
童江肯定不服气的。
王兴汉也有自己的说法,“德欢说你在供销社里搞钱。”
“这一点我不同意。”
“他就算道歉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说。”
“他陈德欢只看到贼娃子吃嘎嘎,没看到贼娃子挨哈打。”
哎呀……童江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王兴汉这个狗曰的骂人骂得太难听了,听得童江直摇头。
王兴汉才不管他想什么呢,接着说,“为什么让梁秀云来守?”
“两个原因!”
“陈德欢他怀疑你,我刚才说了,谁主张谁举证,那就让梁秀云来体验一下起早贪黑的生活。”
“让她知道这份工作的不容易。”
“第二个原因嘛,梁秀云高中毕业,听说算账记账都是一把好手。”
“算盘珠子打得怪响。”
“我就看看她能不能把这本账记明白!”
王兴汉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梁秀云问的。
梁秀云的脸有点红,“请王书记放心,我一定把账记好。”
陈德欢拿手拐子撞了梁秀云一下, “叫啥王书记,喊兴汉哥哥就是了。”
哎……王兴汉叹了口气,清澈的近义词果然是愚蠢!
陈德欢的脑子没有梁秀云灵光。
陈德欢问,“兴汉哥哥,那秀云啥时候来守呢?”
王兴汉说,“你们啥时候办?”
陈德欢一拍脑门,“我这就回去跟我爸妈商量。”
说着,他就拖着梁秀云的手往外走。
梁秀云的身子虽然有点僵,但是也没有把手从陈德欢的手里挣脱出来,死沉死沉地吊在陈德欢的身后……
半推半就就是这个年代姑娘的真实样子 。
很清纯,很美好。
快跑到陈德欢的家时,梁秀云双手吊着陈德欢。
陈德欢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 赶紧放心,眼神躲闪地干笑,很紧张……
就算梁秀云这个时候呼他一巴掌也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却听梁秀云说,“陈德欢,以后有别的人在,不管啥场合……”
“你都不准再喊兴汉哥哥。”
陈德欢愣了愣,“为啥?我从小就这么喊的。”
梁秀云跺脚,“你听不听!”
“听听听!”陈德欢正上头,梁秀云喊他去吃屎,他可能都会问,吃几斤。
梁秀云解释道:“他在那个老辈子面前一直表现得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就一直在拉近跟他的关系,身怕人家不晓得他在偏帮你一样。”
“你这不是让他背骂名吗?”
陈德欢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哎呀,脑子好痒,这是要长脑子了吗?
王兴汉在陈德欢带着对象走了过后,亲自提着水壶给童江掺水。
童江还抬屁股表示客气。
王兴汉说,“你跟我老爸子好多年的老搭子了。”(打感情牌)
“你们俩啥关系,还用我多说?”(别多想,关系一点都不好)
“老爸子这辈子没占有过小便宜,大家眼睛都看到的。”
“关键时刻,你让一半出来,不也是证明自己的青白?”
“大队上的人,不但要说你童主任行得端坐得正,还会说你深明大义。”(戴高帽子)
“陈德欢能接到婆娘都是你的功劳。”(强行上价值)
王兴汉把茶杯递到童江的手里,认真地说,“最最关键的是,你一个大队村主任,一天屁事不管。”
“天天守着个供销社,上面让你拿说法,你怎么办?”
“你现在至少是有一半的时间在抓基层的行政工作。”
“同时呢,为了证明你守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