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走近床榻,搭手诊脉。
“此毒并不霸道,只是却绵密细流,会令人日渐虚弱,衰竭而亡。只是黛玉误打误撞给林公喂了那药,两方药力冲突,才导致林公陷入昏沉。”
林如海靠在引枕上,不见半分死气,“不错,我原本只是虚弱罢了,自日前有一位神医为我诊治之后,说是中毒太深,无药可解。后黛玉便将那药给了我用,起初有了几分效用,可后来越用,竟觉得内里已然无碍,可身体却如沉积了毒素,不得多动,渐渐便成了昏迷之状。”
他目光掠过女儿,似是无意道:“虽是昏迷,可精神却极清醒。身旁之人说话做事,皆能听得一清二楚。”
黛玉脸一白,捏紧帕子低下了头。
张廷玉回头看她:“林姑娘,快去令厨房做些吃食来吧,林公久不进食,日日靠着补药,怕是早就饿坏了。”
后者福身一礼,忙不迭出门去了。
少年回头,就见林如海定定看着他。他不闪不避,扯唇道:“林公莫气,你若是能寻到比我待她更好的人,我必然不会多说什么。”
林如海没有反驳,只道:“去岁,我已给京城荣国公府去了信,答应了黛玉的外祖母,接她去京城暂住一事。”
少年猛地抬眸,可话到嘴边,却堪堪止住。
其实在林如海醒来之前,他便有了这个预感。盐运御史一职,同流合污便遭威逼,独善其身却也不得安宁。
林如海是想保住黛玉性命。两人对此心知肚明,却都没有挑明。
“黛玉幼年丧母,古人有云,‘丧妇长子不娶’,玉儿今年已然十二岁了,若再无长辈教导,她怕是要真留在家里了。”林如海叹息道。
张廷玉木着脸没说什么,林如海又道:“你还年少,往后如何还尚未可知。可黛玉一女子却是赌不起的。”
张廷玉咬牙,“我回京便请父亲来提亲,亲事先定下…”
“不可。”林如海轻咳两声,补药吃多了难免有些燥火。“你几年前在我家寄住,而后越洋多年。如今一回来便请你父亲来提亲,世人如何看待玉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让黛…林姑娘就这么孤苦无依的去荣国公府?”
张廷玉想到贾宝玉就想锤人,加上书中说黛玉是来还泪的,难不成真让她去荣国公府日日夜夜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