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看的,做成了一个九宫格图集,发到朋友圈上。 发完后,他又开始翻其他人发的朋友圈,今天是除夕,不少人都晒了和家人一起聚餐的年夜饭照片,狐狸虽然是孤家寡人,但他似乎也过得很滋润,晒了个丰盛的海鲜宴,龙虾扇贝配着红酒,看起来非常诱人。 江阳挨个点了个赞,又一路往下划,划到周宇的朋友圈时,他手指不自觉停了一下,周宇发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在朋友圈里并不突出,甚至口味也一般般,因为姑姑的厨艺并不好,基本不会用糖盐酱油之外的调味料,做什么都是一个步骤。 但……江阳看着照片中那些熟悉的菜色,以及某张照片中不经意入镜的中年女性背影,无意识失神了片刻,手指悬在点赞的按钮上,想按,却似乎又顾忌着什么,迟迟无法按下。 “怎么了?”陆时鸣问道,说是一起看春晚,但江阳在分心玩手机,而陆时鸣的心思显然也没放在春晚上,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江阳的异样。 “没什么……”江阳答了一句,将手机息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专心看春晚的样子。 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望一眼手机,打开微信的联系人界面,像是在等谁的消息,但至始至终,晚会进行了一半,已经到十点多的时候,都 没有任何人给他发消息。 今天的一切都很好, 陆时鸣满足了他对新年的一切期望, 陪他忙忙碌碌了一整天,晚上又陪他一起看春晚,电视上的节目依然在热热闹闹地放,但江阳突然就感觉有些意兴阑珊,他对陆时鸣说:“老师,屋子里有些闷,我想去外面透透气。” 陆时鸣支着头看他一会儿,应道:“嗯。” 江阳来到了二楼的露台,他一个人站在露台上,缩着袖子,靠在堆了层积雪的栏杆边,对着手机发呆。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微信对话框,对话框主人的头像是那种中年女性常用的荷花图片,江阳开着对话框似乎是想跟对方发一句新年问候,但偏偏他发呆了那么久,都一字未发。 对方同样没有发消息给他,不仅是今天,在这半年间,这个荷花头像的主人都没有跟江阳发过消息,他们最后一条聊天是则一分半的通话记录,时间是在半年前,六月十三号,刚刚高考完的暑假。 “在想什么?” 江阳发着呆时,陆时鸣的声音突然在他耳旁响起,他愣了一下方才意识到陆时鸣不知何时也上了露台。 “……老师,你怎么不继续看春晚了?”江阳说。 “我不看春晚。”陆时鸣说。 江阳想起来了,是哦,陆时鸣根本不过春节,也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只是答应了陪他看才坐在电视机前看那些无聊的节目的。 “这是谁?”陆时鸣看着江阳的手机。 “她是我姑姑……”江阳本来不想跟陆时鸣或是任何人说自己的过去和家庭,就像他从来没提过他还有个表弟,但此刻,这个有些寒冷的除夕夜,他突然有一种倾诉的冲动。 “老师,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的过去吧,你想听吗?”江阳问完似乎是又有些后悔,挤出个笑容说,“其实也挺无聊的,还是不要听了……” “嗯。”陆时鸣打断说,“我想听。” 江阳停下来,他低头沉默了会儿,才慢慢开口说:“我跟你说过的,我是在江北边被人捡到的,捡到我的人姓江,所以给我取名江阳。” “他叫江凯,算是……唔,我名义上的养父?没有办过正规收养手续的那种,那个时候户籍管得也不严嘛,那地方又是个小渔村,都是渔民,不太懂法律,所以他在江边捡到就直接收养我了,也没有报案走什么手续。” “江凯,我养父……”似乎是太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对方,江阳顿了顿才继续说,“他也是个渔民,没有结过婚,他比较……好赌,还酗酒,烟瘾也很大,一天可以抽一包,家里到处都是烟头和空酒瓶,他很少收拾,都堆在屋里,每次打渔卖了钱他就会拿去买酒买烟,或者去赌。他有一条腿有点跛,听村里人说,以前他家家境还不错,父母小有积蓄,但因为他好赌,家产慢慢都被他败光了,父母也都被他气得生了重病,没钱治直接病死了,他那条腿也是因为还不上赌债被人打断的,附近的人都知道他赌博成性,所以也没人愿意嫁给他,他捡我回去,是想以后有人给他养 老。” “他虐待过你吗?”陆时鸣突然问。 “虐待……没有吧,他没有打过我,我记忆里没有。”江阳轻声说,“就是……他总是想不起来给我吃饭……” 那时候的江阳还是个不会说话不能走路的婴儿,他饿了只会大哭,但他哭得再大声,烂醉如泥的江凯都是听不到的,有好几次他都哭到声嘶力竭,饥饿又脱水,引发高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