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怒吼一声,霎时令杨天成张大嘴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悔恨,是杨长城此刻唯一的情绪......
陈嘉怡深深吸了一口气,嘲弄的嘶声说道:“2016年2月16日那天,其实是我给了你底气。因为你发现你杀了人后,我竟是一点都没发觉。你当时的心情应该是疯狂得意的,甚至你很有可能在嘲笑我......”
“我没有。”杨长城矢口否认,神色真诚。
陈嘉怡冷笑,不去纠缠这个问题,“你可能有想过你如果被抓了,天真和方文姝怎么办?可惜,这个念头在未来的三年里每一场顺利的杀戮中,渐渐被你遗忘。”
杨长城泛着血丝的眼,忽地有泪落下,他语气极近哀求地说道:“陈队,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安排好文殊和天真我就回来。实在不行,你们看着我回去......”
陈嘉怡沉默着定定地看向他,两秒后,他重新坐下,眼神已恢复冷静,“从现在开始,将你的所有罪行交代清楚。”
“你们不让我出去,我什么都不会说。”杨长城的态度突然坚决起来。
陈嘉怡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你可以试试。”
杨长城一怔,他从陈嘉怡死寂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情。他瞬间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只是犯人,再也不是陈嘉怡的朋友。
“呵......”他惨笑一声,“到头来,我竟是弄丢了天真和文殊......”
说完,他捂脸,痛哭出声。
徐妍不发一言地坐着,她后仰身体倚靠椅背的时候,视线斜睨看向陈嘉怡。
她发现陈嘉怡半遮的目光似是在出神。
他在想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陈嘉怡在想什么,只听他问:“杨长城,那些被害者是怎么去的东北大院?”
民宿本就是个旅游散心之地,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随时都会有人入住。杨长城就算再小心,也不可能三年连杀四人没有被发现。
杨长城慢慢止住哭声,他红着眼看向陈嘉怡,恳求道:“陈队,我不奢求你能放我亲自去将天真和文殊的坟迁走,我能不能请求你,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帮她们送到公墓去,我名下有两张银行卡,足够给她们交公墓管理费。”
陈嘉怡的喉结动了动,看了他两秒,终是不忍心,答应道:“你好好配合,如实交代所犯罪行,我会帮你处理天真和方文姝的事情。”
杨长城似是如释重负,感激道:“谢谢,陈队。”
陈嘉怡舔了舔干涩的唇,肃声说道:“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说完,开始翻看收集上来的证据,还有现场照片。
越往下看,他的眉心皱得越紧。
杨长城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好半天才有些艰难地说道:“每杀一人,我就需要准备很长时间。我要找机会不经意地接触他们,从而获得他们的信任,然后我再透露我是开民宿的,生意还不错。等他们有意想要来民宿玩的时候,我又放话,可以免费给他们提供住宿,只需要缴纳伙食费就好。就这样他们欢天喜地的来了。”
众人听完,眉心齐皱。
这真的是贪图小便宜,最后把命搭进去。
“他们难道就没有认出你?”陈嘉怡疑惑。
“呵......”杨长城冷笑,“他们作的恶太多了,多到都记不清自己对别人犯下的罪过。在他们的认知里,不过是说了某个人几句坏话而已,又岂会在意,那些话会要了别人一条命。”
王宁和李浩的心里泛起寒意。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杨长城的话像是一把刀,揭开了丑恶的人性,血淋淋地摊开在众人面前。
“那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陈嘉怡皱眉。
迈出艰难的第一步,第二步就容易得多。
杨长城垂着视线,十分配合,“201房间的卫生间和我房间共用一堵墙,因为是木制结构,我做了一道暗门,根本看不出来。所以,201房间,永远住着我要杀的人。”
“每当我要杀人的时候,我就把掺了大量安眠药的矿泉水放在房间里。等到了凌晨一两点,我就从暗门进入201,将他们拖入我的房间,再由我卫生间的密道拖到密室去。”
“东北大院是排屋,架空地面一米左右的高度,你卫生间的密道怎么做到不被发现的?”
“我卫生间的外墙靠着蓄水池,我在蓄水池里做了个夹层,直接通往地下密室。”
陈嘉怡听得,震惊到眼神复杂,“你可真是挖空心思去犯罪。”
杨长城不觉难堪,反而凄惨一笑,“挖空心思也还是被你们抓到了,真应了小徐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说着,目光转向徐妍。
陈嘉怡视线下垂,想要用余光瞥看徐妍,半道又停了下来,转而犀利地看向杨长城,“你杀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