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苏娜拍了拍牧业的胳膊,忍俊不禁道。
而那糖一入口,就调动了牧业的口中苦涩的味觉。
整日里一碗接一碗的药汤不停地往他的床前送,已经快把他给喝吐了。
一旦那个晕眩的感觉袭来,嘴里吃什么都是如同嚼蜡,牧业甚至羞耻地觉得,自己这般铁血硬汉竟然像个女人一样脆弱,简直没法面对门外的那些守卫和议事官们,更别说联盟部落里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了。
他需要快一点好起来,如今大乾兵将隔着戈壁滩虎视眈眈,这些联盟部落里的人更是蠢蠢欲动,如果他再传出些奇奇怪怪的传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丢失威信。
此刻,却只是因为含进了一颗糖。
不仅口中的那苦涩无比的味道被驱散了许多,连心底那些焦虑的情绪似乎慢慢地也被缓解了一些。
牧业愣怔了一下,吞进了一口刚分泌出来的甜甜的口水。
“父王感觉如何?”
乌兹察觉到牧业脸上那微妙的变化,趴在父亲的肩头悄悄地问道。
“嗯。”
“尚可。”
牧业含糊地答了一句,脑中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虑当中。
这个自称单闲的人,到底是何来路。
既是素不相识又无瓜葛,为何会愿意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为他医治这脑疾。
这北凉乃至对面西山的郎中,半年之内他已经接触了个遍。
像他这等胆识和能力的人,牧业清楚北凉找不出第二个。
而对面的大乾,此前他尚未接替父王之时,便偷偷潜入那中原游历了一番,也并未见过像单闲这般资历神奇的医生来。
此前这人对他并无半点惧怕,似乎并不全是因为知道他能治好自己的病,就笃定自己不会杀他而随意拿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