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同事家里是开养鸡场的。”
惊慌到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脱口而出的答案让殷希风懊悔地皱了下眉，却也只能顺着谎言继续胡编。
反倒惹出麻烦的人端坐默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似乎习惯了有人会替她善后。
“从小就闻的味道，肯定会比较熟悉。”为了避免被看出破绽，殷希风强忍住了摸向鼻尖的手。
“再说现在屠宰场并不多见，方便收集的无非就是鸡鸭这种禽类，总归不能是狗血吧？那可不太道德……”
解释是否得到认可，殷希风无法保证，但好歹算是成功的把话题从叶琥珀的身上引开了。
房间内可视之物不多，与纸巾盒摆在一起的全家福中，毛发雪白的小狗正咧嘴笑着躺在主人身边。
“阿姨，您别怪我同事多嘴，主要是您家这环境…….”殷希风朝四周指了一圈，“难免她会多心。”
「1718」号再是昏暗，起码还有一盏落地灯常亮屋内。可吴雨妃婆婆家里，即使招待来客也丝毫没有开灯打算，更别提拉开窗帘放阳光进来了。
比起1718，这里倒更像是与地府有所连接的秘密入口。
“我年纪大了，眼睛见不得那些强光。”
婆婆草草解释，始终没有对为何家中存备鸡血作出回答。接收到眼色暗示的殷希风主动问道：
“阿姨，方便多和我们讲些有关你儿子的事吗？这或许对我们后续的侦查工作有所帮助。”
思绪逐渐飘远，随着一声啼哭在脑中响起，吴雨妃的婆婆回忆起了30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医院外面风雨飘摇，手术室里除了孕妇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只有医护人员正在不断为孕妇打气。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不懈努力，产妇终于诞下一名男婴，可母亲还没瞧上一眼，就被护士直接送进保温箱。
那个体质从出生就比常人虚弱的男孩儿，终于在常年医院和幼稚园两头跑的日子里上了小学。
“爸爸，爸爸！”男孩炫耀地举起新书包，“这是妈妈为了庆祝我入学考试第一名给我买的新书包！”
“怎么样，奥特曼是不是特别帅！”
男人俯下身，宠溺地摸着儿子的头，男孩却不满地嘟起嘴，“爸爸又故意弄乱人家的头发，怪不得妈妈不给你买新袜子穿！”
正在准备晚饭的妈妈闻言走到玄关，男人只是笑着，用从破洞漏出的脚趾向妻子打招呼。
洗漱完的妻子手里拿着零钱，“明天下班路上自己去买两双新的，咱家还不至于连袜子都穿不起。”
“好，快睡吧～”
“明天是儿子第一天上学，千万不能迟到。”
妻子眼神中的不容拒绝，让男人放弃抵抗，听话地收下零钱后，走到卧室门口关了屋内的灯。
“我就知道会这样，可恶的家伙。”
妻子望着床头柜上摆放整齐的钱，又看了看手里本该在垃圾桶，却被人缝补好的袜子，心底涌出阵阵酸楚。
“妈妈，你怎么哭了？”背好书包的男孩疑惑地扬起头，“是不是爸爸又惹你生气了，我替你去揍他！”
“爸爸没有惹妈妈生气。”抚平皱成一团的可爱小脸，“儿子，今天放学后和妈妈一起去给爸爸买袜子好不好？”
“好！我要给爸爸挑选一双全宇宙最帅气的袜子！”
加完班的男人回到家时已至深夜，桌子上剩的饭菜尚且温热，男人随便吃了一口。看见儿子睡得香甜，疲惫感顿时消了大半。
没有先回卧室，从儿子房间出来以后，男人径直走向厕所。灯光亮起，两双崭新的袜子被放在水池边上，旁边还贴着一张纸条。
「儿子送你的礼物，记得洗过再穿。」
两双袜子的风格截然不同，显然并非出自一人挑选。男人顺手把脱下来的袜子一起洗净，却不小心弄翻脸盆。
小白竖着耳朵跑了过来，见到噪音来源立刻放下戒心，在男人脚边摇着尾巴蹭了蹭。
“嘘～”男人蹲在地上，抚摸起他从冬夜里捡回来的流浪狗。“要是吵醒妈妈和弟弟，我们就遭殃了！”
树叶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眨眼间的功夫，男孩儿已经在学校里度过了两年多的时光。
“儿子怎么哭了？”
男人刚下班回来，就听男孩的哭声传遍整个屋内。一脸无奈的妻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闭嘴。
“乖儿子，爸爸今天发了奖金，我们去吃披萨好不好？”
满脸愁容的妻子坐在床边不断翻着账本，预算外的支出导致这个月剩下的时间必须节衣缩食才行。
“我就知道你今天根本没发奖金！照这样下去，别说攒出儿子娶媳妇儿的钱，就是连大学都费劲能上！”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一直哭下去吧？钱的事我会再想办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