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殷希风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他，拳头依旧紧握。
“我不知道……”
周娅感到有一双无情的手，正紧紧揪着她的心脏，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后来的事我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得在我被酒吧老板推到地上时，小娜来了短信。”
看着泪流满面的周娅，殷希风虽然心疼可还是狠下心来，“我还是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你能再仔细回忆下吗？”
周娅啜泣着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我尽力。”
“你是怎么认出那个小混混儿的？”
殷希风的问题其实很正经，可在叶琥珀听来却显得有些滑稽。毕竟在她心里，殷希风这三个字基本等于流氓混混儿。
“文身，那个被称作彭少的男人，小臂上纹了两颗椰子树。”
纹龙的、纹虎的，哪怕是在胸口纹个二百五的殷希风都曾有幸见见过，可唯独在小臂上纹椰子树的黑社会他没见过。
现在年轻人的思想真是越来越跳跃了！殷希风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可周娅却直接说了出来。
“和那种彩绘文身不同，他胳膊上两棵黑青色的椰子树硕大无比，比狗链子还好使。”
叶琥珀没听明白，文身怎么突然和狗链子联系到了一起？反倒是另一边的殷希风，赞同地嗯了一声。
“喂，什么意思啊？”
“不少人会在自己爱犬的脖子上，挂一条带有基本信息的链子。为的是当狗子不小心跑丢时，好心人可以根据上面的信息联系及时联系自己。”
“周娅之所以会拿两者进行比较，其实是在嘲讽那个人渣。”
“哦～我明白了，没受过教育的狗确实很难控制自己发情！”
“额……你这么想，其实也行。”
叶琥珀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殷希风还是觉得，周娅只是单纯地在调侃哪怕那个姓彭的人渣丢了，最后也能凭借手上的文身被人认出领回。
“下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是刘娜娜给你发的短信，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铃声。”
习惯了用系统自带铃声的殷希风差点儿忘了，手机是可以根据自己喜好，给不同的联系人分别设置来电铃声。
“现在的手机还可以呢？”
“当然，有APP。”
周娅一脸诧异，不明白殷希风为什么连最基本的设置都不知道。而同样茫然的叶琥珀，则是因为这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怎么死的？”
一改先前的满眼心疼，殷希风的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而又冷酷，这让叶琥珀觉得眼前的人不像侦探，反而像个警察。
试图重构记忆的周娅感觉脑子里堵了一团棉花，不论她如何回忆，就是无法想起生前的最后一刻。
“算了。”叶琥珀不忍继续逼迫周娅，“你先告诉我，你逗留在图书馆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图书馆。我只知道当我再次醒来时，面前站了一个蒙面人。”
“他告诉我，如果我想替自己报仇，就把自己的眼睛给他，他自有办法帮我。”
叶琥珀突然伸手掐住周娅下巴，在确定结果之后，叶琥珀松开了手。
“我怎么会这么粗心？”
向来工作严谨的她，第一次没有及时注意到恶灵产生的细节变化。而这一失误，自然而然怪罪在了殷希风的身上。
不明所以的殷希风突然遭到叶琥珀的怒视，脸上写满无辜。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了脾气？”
叶琥珀将视线从殷希风的身上移开，转而望向窗外。天边渐渐泛起淡淡白光，纵使再深的夜，也终将迎来黎明。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殷希风身上的隐形衣到了白天就会失去效果，到时要是被早起的人恰巧碰见可就麻烦了。
况且以周娅现在这个样子，再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新的答案。
“坐车？”
周娅的手脚依旧被绳索捆着，从图书馆到校门外的这段距离，她就像是只风筝，被叶琥珀紧紧拽在手里。
“嗯，照顾一下某人，他不会瞬移。”
换做以往哪里用得上这么麻烦，叶琥珀早就带人回了1718号房。
“呵呵，抱歉了二位～”殷希风朝两人流里流气地敬了个礼，接着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你上后面干嘛？我可不会开车！”
叶琥珀一把拉开车门，却只见一个红色的大屁股正冲着自己。
“变态啊！”
叶琥珀的咒骂如同一道惊雷在夜晚炸响，四周空气都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