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极其缓慢地从废纸里,捡起检出了一只棕黄色玻璃瓶。
它仅两指大小,但瓶身入手有些温润的感觉。
摩挲的时候,非常容易能感觉得出来这种材质的特别性。
不是玉,就是普通玻璃的质感。
黑眸盯着上面的三个大字,“生命液”正楷字烫金字。
夜光下,闪闪发亮。
不似外面药店卖的药,都是黑色字体印刷的。
宁俞夏紧了紧手中的药瓶,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头冒了出来。
她在吃药吗?
可这种药的名字很奇怪,他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听说过,她需要吃药。
黑眸紧紧地落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女孩身上。
她睡颜安详,脸蛋白嫩。
不似白日里的防备,此刻她卸下了武装,身躯像婴儿般的舒展,全身心地躺在了床上。
即使是夏日,许清清也会盖着肚脐,但此刻她双手交错放在肚子上。
肚脐处的薄被,早已飞到了脚底下,卷成了一团。
这是她最没有防御姿态的模样了。
像一只露出肚皮的刺猬,渐渐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亲昵的人看。
可她身上好像还有许多秘密……
宁俞夏抿抿唇,长睫微敛,一向坚定的黑眸里,露出了些许迷茫。
宁俞夏将手里的玻璃瓶子捏了捏,然后抬脚,缓缓地靠近了她。
许清清最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情。
毕竟她一看到宁俞夏,心就跳得很快。
除了生命液,她还兑换了店治心悸的药喝喝。
这给系统吓得够呛。
天天在她耳根子催促她,还定时提醒她生命值的流逝。
这就算了,就连宁梦秋这个小姑子,也看得着急。
还将她悄悄拉过来问了一下,“嫂子,你跟我哥吵架了吗?”
“没有。”
“没有,你们怎么不说话,外婆今早还问我了。”
宁梦秋焦急得直跺脚,她拉着许清清的手,恨恨道:
“要是我哥做错了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帮你说他!”
宁梦秋十分上火。
她知道她哥那种性格,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
如果让他主动说话,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傻小子,恐怕惹得媳妇不高兴了,还像是个没事儿认一样呢!
而这边,傻小子.宁俞夏并不知道,自家亲妹妹,正在背后吐槽他。
宁俞夏此刻,刚走到南城后巷最大的一家药店。
他抬眸望了望牌匾上的,“济和堂大药店”,然后毫不犹豫地迈进店内。
此时是工作日的下午三点,药店内的人不算多。
来往问诊拿药的,皆是一些老人家。
是以,宁俞夏顶着这一张俊脸踏进药店时,空气还是安静了一瞬。
宁俞夏不顾众人对他的打量,径直来到了药店柜台。
医师年岁约莫四五十,刚想问他要拿点什么药,就听见对面男人声音淡淡道:“我不拿药。”
“我来问药,麻烦您帮我看看这是做什么用的?”
医师怔愣一瞬,在他的注视下,宁俞夏,缓缓地将捏了两日的玻璃瓶掏了出来,放到柜台上。
“我想问这个,你们药店有没有这种药卖?这是我一个朋友正在吃的药,现在吃完了,想买买不到。”
医师的眼眸落在那棕黄色瓶身上。
那药瓶透光,日光下那抹棕黄色,折射到柜台的玻璃上。
像极了水晶玛瑙。
尤其是上面三个烫金大字,气势威严,叫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我看看。”
宁俞夏松开了手,任由医师用手指摩挲着瓶身。
他黑眸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
医师两只手指,随意地将瓶身捏起来看了一眼,片刻后摇摇头。
“我从医二十多年了,这种药我甚至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哪有药叫做生命液的,这不是乱来吗?”
医师摇摇头,将手里的药瓶又放回了玻璃柜台。
宁俞夏心一紧,“真的没办法了吗?”
医师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同志你还是换个人取笑吧,不知道是谁让你来开这个玩笑的,一点也不好笑……”
医师讲话絮絮叨叨。
恰好又有患者来买药,是以,医师一边说着,一遍转身回去工作了。
剩宁俞夏望着手里那抹小玩意儿发呆。
她到底是从哪里拿来的药?
身上究竟又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