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喉咙轻颤,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抚她身后明显的脊柱。
他像是在给一只大猫顺毛。
辛慈的脸早就哭成了花,整条袖子都被湿了,身体接触到男人的体温后,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次,她哭出了声,如同小雨淅淅沥沥,绵绵不绝。
她太委屈了。
陆谨言揉了揉她的头,下巴轻轻磕在她的头上,呼吸沉着深长。
“没事了。”
他娴熟的抱起辛慈,快步回到车上。
“去山里。”
他要去找陆老太太。
王景狠狠踩下油门,直奔山中别墅。
辛慈颤抖的身体始终没有被他安抚平息,她像只被惊扰的小小鸟,神志恍恍惚惚。
他试探的问了句,“想见陆谨言吗?”
明知故问。
辛慈愣愣的点了点头。
陆谨言看着她眼神中的迷离,微微勾起唇角。
某刻,他突然想起上次姜医生有交给他几份药,那里面有可以帮助辛慈控制情绪的一类药。
修长的手指从夹层中取出药包,紧紧攥住其中一粒。
下一刻,他直接将药片放在自己嘴里,用津液含化。指尖掐着辛慈的下巴,噙住她的唇,热吻深沉。
药片被融化后,软舌胡乱搅拌,不知不觉就送进她的口中。
陆谨言想着辛慈现在应该不希望看见白色药片。
她总认为那是自己逼迫她吃的避孕药。
其实,陆谨言有时候不戴套,是因为他并不介意辛慈怀上她的孩子,生下来最好。
另一方面,他也清楚自己足够干净。
他只有过辛慈一个女人。
……
陆谨言抱着辛慈走到陆老太太身前。
“奶奶,让小慈在这里住一阵吧。”
陆老太太少有的愁容,眉毛皱的紧,面上的每一道深邃的皱纹都藏了脾气。
“那个臭老头子干的?”
陆谨言不否认。
“爷爷想要她进监狱,顶替那几个人的罪名,小慈怕黑。”
“岂有此理!跟我来,就让小慈住我的客卧,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蛋老头子能拿我怎么样?!”
陆老太太心疼辛慈,用粗糙的指腹抹去她眼角已经干涸的泪痕,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真喜欢这个孩子。
老一辈的都听过一句话,百善孝为先。
辛慈孝顺,漂亮,聪明,她是没有一点不让人喜欢。
陆谨言将她放在床上,轻解衣衫,细细盖好被子,甚至连被角都掖的严严实实。
陆老太太不吭声的在一旁注视着他们,似乎并不惊讶于两人的亲密。
门关。
陆谨言正要下楼。
“你认定这丫头了?”
陆老太太的语气很平静,双眸里藏了尘世的风霜,她这个年纪早就看淡了一切。
“小慈是个好孩子,我是很喜欢的。她是做我的曾孙女,还是做我的孙媳妇,于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谨言,人这一辈子,不能只想着成败。二十岁时就要为三十岁的生活考虑,三十岁时却要为六七十岁的生活考虑。”
“你也该成家了。”
陆谨言的长睫半遮住双瞳,他喉咙动了动,只挤出一句沉重的:“嗯。”
男人大步走出别墅。
……
次日。
辛慈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她并不熟悉的天花板。
记忆突然涌进脑中。
她猛地坐起,撸起袖子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手铐的印子格外夺目。
“是真的……”
“什么真的呀,不多睡一会了吗,这才五点,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比我这个老太太的睡眠一样。”
老太太的声音苍老沙哑却格外和蔼。
辛慈懵懵的看着陆老太太拄着拐杖向她步步走来,最后坐在自己的床边。
“曾奶奶,我在您这?”
陆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力道很轻,“不是你在我这,难不成是我在你那?”
“这一阵子你就住在我这,我倒要看看那个糟老头子能把你怎么样,哼,都快咽气的人了,还在这里欺负小辈。”
辛慈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垂着头,泪水垂落在被子上。
自从父亲生病后,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辛慈毫不顾及的抱住陆老太太,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轻声呜咽道:“曾奶奶……”
“好啦,没事了孩子。”
……
“小慈,你看我拍的这盆素冠荷鼎,加哪个滤镜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