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您养家挺不容易的,公公去世的这五年多你一个人为了六个孩子摸索,走岔了路也没什么的。以前的都不重要,现在咱们的日子一点一点的好起来,那就够了。”李丫儿道。
钱木木牵着唇,浅浅的笑了下,“是啊,过好眼前的日子就够了。”
她揶揄的看着李丫儿,道:“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很惊讶?在你心中那个温柔会做饭的婆婆,居然也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有一点点。”李丫儿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比了个小小的缝隙,老实坦白的道。
钱木木笑了笑。
也没再作声。
外面风雪交加,她也不想出门,就窝在自个家里歇着。
“砰!”的一声。
院门被拍得邦当作响。
全百川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神色异常紧张慌乱,他衣摆都湿透了,身上还沾了些泥。
“师父,快去里正家!里正摔断了腿,流了好多的血。”
钱木木窜起来,箭步走进卧房拿上自己的小药箱,走出来冲李丫儿急声道:“外边天冷,你别出门了,就在家里面呆着吧啊,我去瞧一瞧。”
“好好好,娘您快去!”李丫儿点头回应。
钱木木出了自家的院子,迎着风雪往前走,单手挡着眼前,她问:“说说怎么回事?”
“里正从坡坎上边摔了下去,腿好像都摔断了,是被大家伙抬到屋里边去的。三爷爷身子骨不好,我没敢去惊扰他,就来找了师父你。”全百川道。
“你做的很对。”钱木木随口赞了一句。
大雪昼夜不停,三叔年纪大了经不起冷,只除了过年那几天来她家坐了坐以外,这些日子都在床上躺着。
早中晚饭,都是她和全百川轮流送去的。里正受了伤,要是让三叔给知道了,那个爱操心的小老头又该坐不住了。
……
村中里正家。
里正家和村长家挨得还算近,没几步路就走到了。
钱木木一到,就被里正媳妇儿给带到了卧房里边。
里正媳妇儿满脸的惶急,“侄媳,你快帮忙瞧瞧!”
“你去打一盆温水来,我有用。”钱木木把药箱放到旁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子,弯腰剪掉那被鲜血染乌黑的裤腿裤。
裤腿剪开,露出了伤口。
皮肉表面一个微小的凸起,伤口周围还有青紫色的擦伤,但混着血看得不是很清楚。
里正额头上冒着森森冷汗,他嘴里溢出阵阵微弱呻吟,疼得身形小幅度的侧来侧去。
“水来了!”里正媳妇儿端着水,着急忙慌的走进来,把帕子拧干了递到钱木木眼前。
钱木木顺手接过,把表面的血都给擦掉,表皮那个凸起变得更为显眼,她面色微微凝重。
房里挤了好些人,呼吸声重重,还时不时的响起一两声细小的说话声,吵得根本没办法专心。
钱木木转头看着一屋子的人,淡声道:“都出去,我需要安静。”
里正媳妇见识过钱木木医治李当家的,对她是一百个放心,听了这话当即就赶着众人往外头走。
被赶到门外的人中,里正大儿媳长着一张刻薄像,她鄙夷的道:“这治病就治病,还要咱们回避,怕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你瞎说什么呢?!”里正媳妇儿压低声音呵斥,“我警告你,管好你那张嘴,人许钱氏本事大着呢,你要是再敢随便乱说,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旁侧的里正大儿子,也面色不虞的瞪了眼自家婆娘,“你不恶心人就活不了是吧,给我安分点别惹事。”
一连被自家婆婆和当家的凶,里正大儿媳悻悻然的撇了撇嘴,也没敢再随便乱说。
外面的动静不小,钱木木全给听了去,她没作什么反应,只一心分析着伤口该如何治疗。
里正的小腿骨断裂严重,需要进行固定,她将器具都给摆好,便开始了治疗。
半个时辰过去。
房门拉开。
钱木木扶着门框走了出来,里正媳妇儿风一阵从旁擦身而过,跑进房里就见自家男人睡的很熟。
她挪着步子走近,弯着膝盖坐到床边,单手触碰了下床上人的脸,眼泪在眼中打转。
“娘,您坚强点。”里正大儿站在旁边,“爹他肯定会没事的。”
里正媳妇儿偏着脖子往手臂上的衣服蹭了下眼中的泪,轻轻的点了下脑袋。
床旁围满了人,钱木木独自收拾好一堆东西,淡声道:“现在里正需要休息,不要去吵他,也不要轻易的挪动。另外,一旦里正有发热的迹象,就去村尾那里找我,片刻都不要拖。”
里正媳妇儿这才想起钱木木还没送走,她面上挂着一抹歉然,“家里都一团乱,也没啥好茶招待你,等过段时间我去上门请,你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