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穿不上的新衣服,你个小杂种也配?!去死吧,去死吧你!”许疙瘩咬牙切齿,越说越气,他心中划过浓烈的恨意,高高抬起脚就要踩许家齐的脸——
腰间骤然一痛!
许疙瘩横空砸了出去,摔在脏污的沟里边,猝不及防的意外,他嘴巴都没来得及合拢,直接呛了一口脏水。
他恶心的站起来,抠着嗓子干呕,脸色都长成了肝紫色。
双手伸在许家齐胳肢窝下边,将人从沟里边捞起来,钱木木眼中渗满了心疼。
解开许家齐外边湿掉的厚衣裳,她脱下身上的袄子,给人披上扣子也给全扣上,单手将人揽在身后。
“许疙瘩,屁股上的伤不疼了呀?”钱木木眼中冰冷如霜,嘴边挂着一抹讥讽,心中怒意更甚。
旧伤被重提,许疙瘩都忘了嘴里面的恶心,他揪着袖子擦了擦嘴边,双目燃烧着熊熊愤怒的火焰。
“你不配提这个事情!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他面红耳赤的呵呵笑着,笑声中是数不尽的嘲笑和奚落,“一个破坏家庭的贱人,一个娘们唧唧的小杂种,果然都是一个门走出来的,贱的让人好笑。”
钱木木气势凌人,三两步上前抬腿是一脚!
胸口如遭雷击,许疙瘩痛的面目全非,他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捂着胸口勾搂着腰往后跌了好几步,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
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钱木木高抬腿往下压,朝着那瘦弱的肩膀劈下去!
巨石一般的压下来,许疙瘩根本遭不住,双膝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他痛的嗷嗷叫。
瞥了眼自家小孩身上的脏污脚印,钱木木也在泥潭里边踩了下,脚尖摁在许疙瘩的手背上,面无表情的来回转动着脚尖。
钻心刺骨的痛,许疙瘩眼睛都睁不开,生理眼泪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他鼻涕淌着,终于受不了的开始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许婶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整许家齐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好痛你快点拿开脚。”
钱木木静静的欣赏了一下,抬脚踹倒许疙瘩,扭头看着王狗蛋和几个小屁孩。
她歪着头,笑的面容和善。
那双眼中,却寒射着冷光,好似能杀人一般。
“就是你们把我家小齐给带到这里来的是吧?”
王狗蛋虎躯一震,他哆嗦着道:“我我们就是,我们就是想找他玩一玩,没有其他的意思。”
另外几个小孩也跟着说:
“对呀对呀,我们就是好奇许家齐学的刺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没有欺负他,我也没有动手打他。”
“许婶婶,我是你半个侄子呀,我跟许家齐还是同宗的兄弟,我没想收拾他。”
“动手打人的就许疙瘩一个人,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旁边看了一下下而已,许婶婶千万别打我。”
食指扫过几个小孩,钱木木面色凛然,放狠话威胁道:“我家小齐是个乖孩子,不可能主动招惹你们的,今天这个事情我一定会找你们的家长好好说道说道。另外,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尤其是你。”她指着王狗蛋,着重的点了一下,“你最好给我小心点,要是再敢欺负我家小孩,我不会动手打你,但我会找你爹娘讨回公道。”
王狗蛋瞳孔缩了一下,身子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抓蜻蜓的时候只是随便欺负了一下许家石,他爹娘就被许婶婶摁在地里边,被打的狼狈像条狗。
这要是再让爹娘知道,他得罪了许婶婶,他皮都能被扒一层。
想到这里,王狗蛋心生恐惧,照急忙慌的摇摆着脑袋,表着态度:“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很好,记住你们说的话。”瞪了每个人一眼,钱木木牵着许家齐的手,绕出阳沟。
……
村尾许家。
“天呐,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弄得这么脏。”李丫儿嘴上惊叹着,马不停蹄的起身去拿毛巾,还有换洗衣服过来。
堂屋里边火烧的很旺,暖意融融的。
钱木木也没去房里边,直接在堂屋里,将许家齐身上的衣服都脱掉,用湿帕子给他擦了下身子,又亲手换上干净暖和的衣服。
许家齐神情呆呆的,眼神落不到实处,像是被吓坏了一样。
钱木木瞧着越发的心疼,在那脑袋上面揉了揉,温声着唤:“小齐。”
许家齐瞳孔划过一丝涟漪,渐渐回了神,他看着眼前的自家娘亲,慢半拍的酸涩和委屈,像是开了闸一样的涌上心头。
他嘴唇抿着,眼泪滴答滴答的落着,委屈至极的双手伸长,求着要抱抱。
最看不得自家小孩哭的钱木木,看着那一颗颗的珍珠往下落,她心都快要碎了。
双膝跪地,她都还没伸手,小家伙就已经贴了上来,双手紧紧勒着她的脖子,脑袋埋在脖颈里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