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有见过阿黑哥的父母,但是从阿黑哥的吃穿用度和做派可以看出来,他家确实家境殷实,父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李三通过多方打听后知道,阿黑哥的父母,竟然就是架起鲜花小镇和外界的桥梁。
也就是说,小镇上关于蛊虫的生意、外地求医、物资进出的事,都是阿黑哥父母在牵头做。他们是最早一批走出来的蛊师,将神秘的蛊与现代社会接轨,让小镇上的人富了起来,也让曾经神秘无比的蛊,被揭开了一层面纱,变得不那么令人敬畏了。
不知道他们这种做法是好是坏,无法评判。我给阿黑哥说,通过他引见他的父母和我们相识,这也是我们之前就约定好的。阿黑哥却说,他父母近段时间不便会客,再等一等。
我问阿黑哥要等多久?我们现在急需要解开肖春风所中的毒的成分,他说就一周吧。我急了,他慢条斯理地说就一周,一周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漫长。
我说,把你提取的血液分离一些出来,我在别处想想办法。阿黑哥却说,他提取的,他都已经用了,没有剩余的。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周一对我说,这就是把赌注都押在一个人身上的结果,他说,他觉得阿黑哥不咋对劲。
为什么呢?他的父母早就出了鲜花小镇,在江湖上游走,按理说他出来根本就不是难事。却央求我们带他出来?
还有,他与父母怎么就不见面呢?难道互相不想念?
我们越想越想不通,我说找阿黑哥谈谈。周一说,阿黑哥现在潜心在解毒,深更半夜都在研究,这孩子在专业这方面是无可挑剔的,说不定就被他捯饬个什么玩意儿出来了。
这倒是真的,阿黑哥在专业方面很刻苦,他出来的时候带了很多医书,那些医书都是古文,写在泛黄的纸上,有的纸已经残缺不全,但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拿到肖春风的血液后,他一门心思地钻研,首先把自己养了八年的蛊虫给毒死了。这事让他伤心,也给他启发,让他更加刻苦地钻研。
我们不打扰阿黑哥,让他埋头搞研究。古川发现了偷猎者的信息,他们又有一拨人在江城活动。
我们顿时就来了精神,满世界都找不到他们,他们却又来了江城,这不是自动送上门的吗?
我问古川,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是哪些人?
“我知道,你想问有没有青果?”古川说,“放心吧,但有了她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如果你和她碰上了,你多劝劝她。”
古川打断我:“敌我相斗是残酷的,我没时间去劝谁。在战场上,你会去劝对方的士兵放下枪吗?”
我无言以对。
古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该说不说,你这一点真是要命。算了,我也不劝你,狭路相逢的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回来后很少回我自己的家,几乎天天都是在我们租来的场地,或者在外面跑。要换季了,我决定回去一趟,找一些换洗的衣服,给家里的植物浇浇水。
打开门,屋里传来一阵温暖的气息,灯开着,我以为自己走错了,抬头一看确实是我家。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手,确定自己不是在梦游或者灵魂出窍。
我慢慢地走过去,走向传出声音的厨房。
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青果正在厨房里,专心地收拾着厨房的卫生。
她挽起袖子,穿着蓝色的围腰,认真清洗着灶台,厨房的橱柜、锅碗都已经清洗过了,有的还沾着清水,有的泛着柔和的灯光。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我竟然没有惊喜,这种场面出现过很多次,现实中、梦境中,无数次将我带入甜蜜和痛苦的深渊。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古川刚刚说了,偷猎者们出现在江城,青果就回来了。
她又扮成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又要做什么?
我定定地站在门口,有那么一刻,我想退回去,轻轻关上门,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但是又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呢?她既然来了,自然有她的理由和想法。我们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就在这时候青果发现了我,她一抬眼看见我的时候,眼里满是惊喜,她的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把围裙解下来,解到一半又没解,直接就走了出来。
“平生,你回来了。”就像以前任何一个晚归的夜晚一样,她柔声说话,顺手从鞋架下给我拿下拖鞋。没错,还是我经常穿的那一双淡蓝色拖鞋。
这一套动作我再熟悉不过了,接下来她应该拉着我的手进厨房看看她今天做了什么。
但这一步我猜错了,她拉起我的手没有进厨房,而是抬眼,眼泪汪汪地问我:“平生,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她要扑在我怀里哭,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自然知道我的反应,泪眼婆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