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天幕一片漆黑。河水似乎也变得懒散起来,不如之前那样奔涌向前。豪放的河水变成了一摊缓缓流动的液体,就好像加入了凝胶似的,流不动。
“今晚的气候有些反常,天气并不是那么冷,为什么河水流不动了?”古川说。
“你想说这是法术的作用,对不对?”我说道,“如果是法术的原因,那证明这个会法术的人不怎么样。真正高深的法术不会影响周围的环境,而是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让人无法察觉。”
古川笑着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吧?不要说别人了,我们两个现在还不是处于这种阶段,一用起法术来天昏地暗,那阵仗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会法术似的。
从南面桥进入那个无人谷,短短的距离就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江湖路远充满凶险。
且不说那腐朽的桥面摇摇欲坠,我们过了桥之后,一踏上土地,“嗖”地一声,我的脚下往下一陷,就好像地震发生地线陷似的,我眼疾手快,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了这个陷阱。
随之,我们头顶的树上撒下来一张网。
古川一下子跳过去,我们成功避开了地上的陷阱和天上的网。
“一进门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古川说,“小爷我还没拿出武器呢。”
我说现在我们先不要用武器,也不要用法术,就这样凭着敏捷和智慧闯关。因为对方在用法术的情况下,我们用了法术的话,他就会通过意念,感觉到这里气场的变化,就会很警惕。
刚才的那些陷阱,也有可能是猎人布置的,因为有很多野兽会从这座桥上经过,去河里喝水,或者去另一面山上吃野果子。
就算我们触动了机关,对方也有可能怀疑是野兽,而不会觉得是人。
古川说不用武器倒没问题,因为我俩的感知都非常敏锐,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加上身子敏捷,应该不会出错。
我在前面带路,因为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成了我的引路人,这种味道是来自阿黑哥的,阿黑哥常年在山上采药,加上他这段时间集中要采一种药物,散发出来的气味是独特的,所以他一路走过就会留下这种药材的味道,这无疑是给我指明了方向。
我不想跟着阿黑哥一起进去,因为我不想连累他,万一我们被发现了,那也不是阿黑哥带进去的,而是我们自己闯入的。
阿黑哥说过,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这个孩子没有撒谎。因为我走过他走的地方,都是道路平坦,相比于原始森林里荆棘丛生来说,这简直就是上等的好路。
但我们高兴得太早了。阿黑哥的气味在一条山沟边消失了。
这条山沟里,流水潺潺。水流欢腾的奔向远方,叮叮咚咚作响,在这静静的夜晚像是美妙的音乐。
阿黑哥的气味就是在水流里消失的。流动的水冲散了他的味道,什么也没有留下。
在水沟的对面有三条道路,这三条路通往不同的方向。没有了阿黑哥的味道,我们不知道该选哪一条道。我们试图来分辨阿黑哥的脚印,但是这三条道上都没有留下脚印。
古川说,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过沟,没有走这三条道,而是沿着水流往上走了。
这样就可以解释他的味道消失,以及这三条道都没有脚印的原因。
现在还是冬天,涉水而行,十分寒冷,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身体抵抗力。但我们还是沿着山沟往上走,水流打湿了我们的鞋子、裤子,然后将我们的全身都湿透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走了大约20多分钟的水路之后,前面出现了一片平地,原来水的源头就在这里。
平地上有一块凸起来的大石头。这块大石头形成了一座小山,水流就是从这座山峰上流出来的,说来也怪,这个大石头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孔,从每一个孔里水流喷涌而出,像是喷泉一样。
而这座小山峰的后面就是茫茫林海。不断有野兽的叫声从里面传来,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古川说:“我说兄弟,我们走的这前半段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铺垫,真正的危险就在我们眼前。”
“你怎么这么说?”
“我已经感觉出来了。再说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是我们从小就学到的吧。”
“这好端端的你怎么给我说起课文来了,我一听见古文我就头疼。”我说。
“其实作者原本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的是:有山有水的地方才是好地方。我觉得这里就是一个好地方,他们养蛊的人自然也会这么觉得。”
就在古川说话的时候,几只大鸟从森林里飞了出来,直冲天幕。
在最高点,它们的翅膀一张一合,似乎在努力地扇动维持平衡,紧接着,翅膀一散,头朝下一头扎了下去。
森林里顿时就冲起来一群小鸟,惊叫着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