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谷这一趟,不但治好了兰豆的病,还帮金花谷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在处理完金花的后事之后,金花谷为我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古川之前不是说了吗?要他们杀猪宰羊好好吃一顿。金花谷的人对我们千恩万谢,杀猪宰羊算得了什么?直接大吃大喝三天,还意犹未尽。
美味佳肴,异乡风情,特别还有月亮在这里帮助阿黑哥,所以古川真的是乐不思蜀了。我趁他沉醉其中,去了一趟千虫谷和妈妈见面。
母子见面,欢喜自不必说。妈妈在这里已经习惯,她也知道,月亮是在做正经事,是在学医,所以她特别支持月亮。月亮在一个山谷里种了很多草药,需要人看管,妈妈就成了那里的负责人。
如此一说我就明白了,妈妈不会跟我回江城去过年了。她说,佳佳还小,她要在佳佳身边照顾她,我自然不会和妹妹争宠,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找个时间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吧,她来做饭,还是做我从小就喜欢吃的“烫面”。
所谓“烫面”,就是用面粉和鸡蛋做的薄饼。与很多薄饼不一样的是,妈妈是用猪油做的,她先将猪油在锅里擦,一圈又一圈,让整口锅都有猪油,但却不会在锅底留下猪油,热辣辣的锅,似乎每一个孔都在冒着猪油的香味,这时候就把调制好的面粉鸡蛋液倒进锅里,然后快速地转动锅,让蛋液将整口锅覆盖,因为有猪油,所以不会粘锅。
当那一面金黄的时候,妈妈快速地给它翻身。这是最考验技术的时候,力气大了,会将这一张完整的饼撕碎,力气小了又把它抡不起来,会导致堆叠,每一次妈妈的双手就像会魔法一样,将整个饼给翻起来,然后漂亮地一转,另一面就贴在了锅里。
这时候香气就装满了整个屋子,我们会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这时候工序还没结束,我们只能站在锅边眼巴巴地等着。
最后一步,妈妈撒上切碎的葱花,那香气就更浓烈,我和妹妹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等妈妈将切好的“烫面”送到我们手中。
很多时候我们会趁她不注意,从锅里扯下一块就跑,那明明非常漂亮的整张饼就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显得不那么好看的,但这个时候妈妈也不会生气,她提醒我们小心烫着手,说我们是馋猫。
烫面除了可以直接吃,还可以煮汤,炒来吃。在妈妈的手里,不管是多么简单的食材都会做出别样的味道来,在生活条件不好的年代,她温暖了我和妹妹的胃,也温暖了我们整个童年,让我们在爱的环境里长大。
一说到烫面,我情不自禁地就咽口水,妈妈笑了,说这么大了还那么馋。我强忍心酸,我不能让妈妈看出我心里的酸楚,免得她担心。
妈妈说,你长大了变成男子汉了,所以不需要我看着你,你要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陪着你,妹妹还小,所以我要在她身上花多一些精力和心血,你懂吗?
我当然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也为自己不能陪着她们而感到惭愧。
兰豆的事情告一段落,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萌生了在这里过年的念头。把这个想法告诉古川,古川一面高兴着,一面又放不下在江城的青禾。
我说,要不你把兰豆送回去,把青禾接过来吧。
古川看着我问:“你真的舍得把她送走?”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兰豆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兰豆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眼睛里都要开出花来,你还说没事,谁信呢?”
趁着说到这里,我和他就兰豆的身份展开了一番讨论,古川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女人存有一种天然的戒备心,看到兰豆和黑米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两人不是善类。
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兰豆很少说过自己的生活,比如童年、读书、父母、朋友……女人不都喜欢聊这些话题吗?她却从来不提起。
我也想起来另一件事,兰豆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我把她带回去,这一段恋情让她心力交瘁,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没有描述过那个伤害她的人。
她一面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绪,一面又对这些事情守口如瓶,这个女人好像是一个矛盾体。
古川说,把她送回去,以后就不打交道了。我说她还想和我们干,古川瞪眼:“我可告诉你,顾平生。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选吧。”
“我不是说让你把她送回去吗?”
“明智之举。顾平生,我可告诉你,在对女人的判断上,我比你有能耐。”
“打住打住。”我说,“既然说到这里,我也告诉你:你喜欢月亮,谁都看得出来……”
古川抢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乱来,我会守护着她,我会让月亮喜欢我,让她心甘情愿,你这些话我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尽管古川不想听,但我还是啰唆了几句。月亮从学校到千虫谷,她没有解除过男人,她是单纯的白纸,古川花里胡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