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也可以说是捡来的。”古川说。
“这个村子一共有两个三岁以下的幼儿,他们都在自己妈妈的怀里,你多出来这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不是这个村子的,但近几天也没有人进入这个村子,所以你这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你从哪里拿到的数据?这个村里只有两个三岁以下的幼儿?”古川反问,“你把这个村子摸得这么透,那他们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个老人?有多少人在外面务工,多少人留在村里务农?”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黑米一脸蒙圈,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是不是故意刁难我?”
“你从哪句话听出我是在故意刁难你?既然你了解村子里的人口构成,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刚才问的这些问题,不然的话你怎么确定这村里只有两个三岁以下的幼儿,而不是四个或者五个呢?”
“你是从村里负责人那里拿到的数据,还是顺耳听旁人说的?或者是你根据村里人的年龄结构来推断的?”
“你……你!你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这孩子既然是村里人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抱走?”黑米气得腮帮子鼓起来,总算找到了另外一个突破点。
古川慢条斯理地说:“我把他抱走,不代表我就要把他据为己有,在没有找到他父母的前提下,我要照顾他,直到找到他的父母为止,他都会在我的保护下长大。如果找不到他的父母,我可能会让他成为我的孩子。黑米小姐,请问你是要和我一起抚养他吗?”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请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回去之后交了任务,这里的事你再问,我就会给你翻脸的。”古川说。
“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们不会有合作的机会,我更不会问你。”
“黑米小姐是要辞职吗?如果是因为看不惯我而辞职,也太不划算了吧。”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为了你辞职,你放心,我不会辞职,我只不过不想跟你在一个组,我看见你这个人就恶心……”
古川不生气,反而笑道:“那我还要挽留你了,你看见我就恶心,我天天在你面前晃,让你吃不下饭,还顺道帮你减肥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黑米气得咬牙切齿,而一旁的我和兰豆都有点憋不住笑了。
古川轻轻拍着青禾的背,哄他睡觉,一副慈父的样子,黑米气鼓鼓地系上安全带,发动了汽车,她开车我们是见识过的,比上一次还要彪,忽停忽闪地把我们在车里摇来摇去,这是在发泄她的不满。
我们回到江城稍稍做了安顿之后,准备给肖春风做述职,但是肖春风说他在外地,让我们先休整一阵子,不着急。
每一次一个大案子之后,我们都会休整,上一次我们都去了外地,而这一次我们都耗了不少体力,也不想长途跋涉,加上古川带着个小孩,也就更不方便出远门了。
这个城市突然多出了一个奇怪的组合,两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在街上走来走去,买小孩衣服,买奶粉、买玩具,两个都是外行,弄得手忙脚乱,让很多人误以为是我们组成的一个小家,青禾是抱养的孩子。
回去之后我不禁嘀咕说,这孩子带一带图个新鲜也好,我们还是把他送到福利院去吧,毕竟那里才能给他好的生活。
古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就叹息着摇头说我无情无义。他问我可曾知道这孩子以前和我的渊源,我没好气地说,你已经说了无数次了,但是就像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一样,我代入不进去我的感情,因为我已经将之前麻柳湾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也就激不起我心里的波澜。
“这孩子要是送到福利院去,就会追根溯源,确认他是孤儿,福利院才会接收。”古川说,“你觉得会有一个结果吗?我把他带出来,就没想过把他送人或者送到福利机构去。”
“可你一个未婚男人带着个孩子算什么事,我们又经常出任务,他怎么办?”
古川感慨地说,他以前在孤儿院生活过,知道那里的孤单。他没有亲人,身边也想有个陪伴。
我觉得这些都是他的幌子,其实他养着这孩子应该有别的目的,自从他把那一滴血滴入这孩子身体的时候开始,我便知道那不仅仅是一种封印。
但我只是揣测罢了,我没有追问他,我想起黑米在质疑这孩子的时候,他那眼神里的内容。
“你也不记得你的爱人了吗?”他问,“在麻柳湾的记忆里,你有一个爱人青果,你把她带到了江城来。麻柳湾的记忆被洗掉,但是江城的记忆还在,你不记得她了吗?”
我拿出手机翻出里面我和青果难得的合影,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回到江城,打开家门之后,也看见了挂在家里的照片,当然也看到了挂在衣橱里的女人衣服。我坐下来想了很久,脑子里与青果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我曾和她一起去买菜,曾喝她煲的汤,在沙发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