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和另一个男人跳下来,直接把我按住了。
他们就差把我的双手反剪起来,我被他们扭得生疼,我很生气,使劲挣脱,刘小健爸爸的手跟铁钳一样,我竟然动弹不得。他们眼见秦三叔将血酒倒进去后,才不甘心地把我松开。
接下来,他们对我依然防备着,怕我去阻止祭祀活动的尾声。
我不会自讨没趣去靠近他们,说白了,前面所有的各种流程都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把两碗血酒倒进树干里,后面的尾声也不过是为它打掩护而已。
在一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活动终于结束了。
男人们簇拥着秦三叔,感谢他圆满地完成了仪式——一滴血不洒出来,说明树神满意,一定会好好保佑大家的。
这是秦三叔人生的高光时刻。我也终于理解到了他把我留下来的用意。他只是想让我看见这一幕,让我明白:在麻柳湾,老麻柳树是神,而他,也是众望所归最德高望重的人。
他这是旁敲侧击,让我尊重老麻柳树,尊重他。
当夜,我来到老鬼的窝棚里,和他告别。
我俩就着烈火喝酒,老鬼满腹牢骚,他知道每年这一场老树祭,可他活着的时候不能去河对岸,只能眼睁睁看着闹剧发生。
“他们养他们的煞,我养我的药。”醉眼迷离间,他说,“到时候我们来拼一拼,到底是谁厉害?”
“你养的药?你在养解尸毒的药,在哪儿?”我问。
“在……在,在地下。”
老鬼说完,“哐当”一声倒地,紧接着就传来一阵阵粗重的鼾声。
山风吹过,像是怪物在嘶叫,我突然很同情老鬼,这个孤独的男人,心里也装着一个秘密,任谁也不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