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胖子要是死了,也算是我间接害死的。我不去找他爷爷,不在同学群里渲染气氛说麻柳湾的种种,他不会来。
他不来这里,此刻不知道在哪儿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沉醉不知归路。
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对得起他,对得起他爷爷!对得起他的一片好心!
想到此,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事到如今,只有请他爷爷来了!
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不敢再去捞他一次。
谁知道在我身后又会出现什么人,来阻拦我的行动。
我翻出陈胖子的电话,找到他家人的联系方式,我要去学校打电话给他们,然后连夜赶到镇上去接应,如果他爷爷天亮以前坐专车出发,中午十分就可以到镇上,天黑之前我们能回到麻柳湾。
把陈胖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想来想去,现在这里唯一能让我放心的人,就只有于幼幼了。
我到学校轻轻敲开了青甜的门,开门的正是睡眼惺忪的于幼幼。头发散乱在她白皙的双肩上,睡眼迷蒙间,多了一分妩媚。
她惊讶地问我:“你不是和青甜家访去了吗?”
“青甜不在这里?”
于幼幼笑道:“你们两个搞什么地下活动呢?她说跟你去家访,
你到这里来找她。搞对象就搞对象,有什么见不得人偷偷摸摸的?”
“谁和她搞对象了?她都给你说了什么?”
“你俩早就在一起,那个……了吧?我住在这里是不是多余的呢?棒打鸳鸯,搅乱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明天晚上开始,我把洞房花烛还给你?”
“算了,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个。幼幼,我告诉你一件紧急的事情……”
我把陈胖子被困的事情,简单地给她说了。
她这样的大城市小姐,怎么会相信这些,她瞪大了杏眼,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叫她赶紧换好衣服,我去楼上打电话,然后她和我去对岸。
我到二楼打开办公室的门,准备打电话。
但是,那个明明放在座子上的电话机,竟然不见了!
我气急败坏,摔门而去。找都不用找,找也找不到的,这是人为的,不知道给我烧了,还是扔大河里去了!
我下楼,于幼幼已经一身轻装。一路上我嘱咐她一定要看好胖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的大人和孩子,谁都不行。
“明天就要上课了,孩子们呢?”
我心里一咯噔。这里的孩子,因为黄豆豆这件事,让我一下子绕不过来了。我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真实
身份,不知道他们后面受谁的指使。
一瞬间,我心中那份神圣和美好,大打折扣。
想了想,我说,就一天时间,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吧。算了,让他们去后面山上捡些干柴回来,放在厨房,也算是上劳动课。
他们巴不得上劳动课,这样可以爬到树上掏鸟窝。在野外,他们随性而快乐。
我把劳动课的事,写在了留言板上。
把陈胖子交给于幼幼,我还是不放心他们的安全,我从厨房里拿来邵医生切药的刀,明晃晃的,边沿沾着草木的汁水,变了色,竟然有些像干了的血液。
我让她防身,如果有人侵害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我反复叮嘱她一定不要出门,更不要把陈胖子一个人在家,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始终要保持一个原则:陪在陈胖子身边。
我的强调,让于幼幼紧张死了,她说这等于手上握着陈胖子的命,她受不起这样的托付,她怕自己疏忽了。
我逗她,来缓解紧张:“陈胖子喜欢你。其实他除了有钱,其他都挺好的。你把他救活了,慢慢养着,减减肥,还是一只潜力股呢。”
于幼幼挤出一丝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临出门前,她递给我
一把小小的瑞士军刀,说是她防身用的,带着以防万一。
我给她一把大刀,她给我一把小刀。这是我们相互之间的支持和信任。
我有些动情,把小刀收进衣兜里,拍了拍于幼幼瘦削的肩膀,我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走之后,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青甜?”她问。
“当然。”我坚定地说。
“为什么?你们不是……”
“这个话说来太长,你等我回来慢慢给你说。你关了门窗,除了我回来叫你,你不能开门。”
“万一……别人假扮你呢?”
我不得不佩服于幼幼心细如尘,我说:“你还记得我们语文老师的绰号吗?我们就以他的绰号为暗号。”
于幼幼心神领会。
出村的路一直到溶洞口,竟然十分通畅,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拦着我,也没有人在身后跟踪我。
穿过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