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柳湾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
是已经过去的曾经,还是没有到来的未来?
或者是一个人为的空间?一个封印地?
可是,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一个穷学生,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分无分文,跟这里也是无冤无仇,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
为了解除心中的一些疑惑,我准备晚自习的时候,将三个班的25个孩子集中到一起,我说要开个小小的班会,每个人准备一个节目,表演得好的,我要给奖励。
这阵子天气不好,为了防止学生下午放学后到处乱跑,我故意加了晚自习,好歹让孩子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而且通过两节课,他们就很疲倦,很快就会睡去。
一听说要开班会,孩子们顿时就来了兴致,以前他们从来没开过班会。那5个走读的孩子一听这个消息,当即表示晚上不回家住了,就在学校和同学们挤一挤。
我说,还是回去吧,不然大人会担心的。
那5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以前偶尔也留宿在学校,大人放心,没事的。
“那就留下来吧。”我说。
趁孩子们晚饭的功夫,我翻开之前的余老师留下的笔记,上面手写着孩子们的详细信息,我要摸排他们的家
庭情况,比如家庭成员,居住地址等,我想从这些信息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从这些信息中我发现,麻柳湾村下面有三个相对集中的聚居点,橡子梁、鸳鸯沟,还有一个叫黄花溪——这个名字很好听,清新美好,在大巴山土里土气的地名中,算是一抹亮色。
而且,黄花溪就在河对岸,也就是那一条小小的街道,说是街道,不过是有几家小店铺而已。
我看了看,3个班上有2个孩子住在黄花溪。黄豆豆、黄苗苗,姐弟俩相差2岁,一个上三年级,一个上二年级。
他们住那条街,这以后买点啥,可以让他们带过来,方便。
我翻开笔记本,将信息整理一下,顺便弄弄今晚小游戏的规则。
突然,我的手悬在了半空,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麻木了一样,浑身冰凉。
洪水漫过了桥,直到今天都没有消退完,桥是不能通行的!
但是,黄豆豆和黄苗苗每天下午放学都回去了!
第二天他们又按时到校!
他们是从哪儿过河的?
如果还有其他的路,那就可以理解。
如果没有另外的道路,他们是如何回家的?
我脑袋发麻。我希望是有另外的路通往河对岸。
但是,既然有路,那边的人怎么就不过来
呢?
我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拿着笔发了很久的呆。
这一群孩子,从何金花开始给我的惊讶,到黄豆豆黄苗苗给我带来的惊恐,都让我猝不及防。
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发现的?或者是等着来吓我的?
“顾老师,你咋不来吃饭呢?”
刘小健在我门口探出个小脑袋,我还没回答,黄豆豆端了一碗饭走进来了。
“吃饭了,顾老师。”黄豆豆的声音很小,轻轻地放下碗就要离开。
碗里是菜炒饭,青果不在的这段时间,孩子们自力更生,为了鼓励他们,我将自己拿不出手的那几样菜式分享出来,写上步骤,让他们慢慢学。
他们不但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我对他们的要求是做熟了就算数,最低标准是不饿肚子。
但是他们却慢慢地摸索出了经验,做出来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是非常可口,女孩们偶尔还会摆盘,把粗茶淡饭弄得活色生香。
“谢谢你,黄豆豆同学,饭是你做的吗?”我轻声说,黄豆豆停住了脚步,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和她交流。
她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上课不回答问题,下课后基本上是和弟弟黄苗苗一起玩耍,两人玩石子,或者踢毽子,有同学靠近,他们就跑开。
“是…
…是我做的。”她小声说。
我吃了一口,立刻夸赞:“非常不错!味道好极了!你在家也做饭吗?是妈妈教的吗?”
她摇摇头,脸上难得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觉得我可能说错话了。但是到底哪儿说错了,我不知道。
等她离开后,刘小健悄声对我说:“顾老师,黄豆豆和黄苗苗没有妈妈。”
“他们的妈妈呢?”
“跑了。”
我顿时明白了,刚才我的话,确实触及了孩子心里的痛。我吃完后去放碗,看见黄豆豆在洗碗,我走到她的旁边,帮她收拾洗好的碗筷。
黄豆豆抬眼看了看我,我和她的眼神对视上了,我轻声说:“黄豆豆,对不起。”
她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