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发现了吗？”
顾南枝抬眼，整片草地荒芜，所以人的视线能看出去格外的远。
她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又跪坐这一个尸人，像是重复了之前的场景，那只尸人看见了马车，脸上肌肉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随即开始对着马车用力招手。
顾南枝摸出袖口的哨子，怪异的音调响起，马车下响起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动静。
一只烂肉一般的鱼尸人从马车下冲出，违抗身体对光线抗拒的本能，在没有任何遮蔽的草原上前进，直直向那只‘求救’的尸人冲过去。
尸人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身体坐在地上，在鱼尸人的利爪穿破它胸口的时候，它还维持着招手的动作。
鱼尸人的手卡在尸人肋骨之间，拖拽着它，将尸人扔在马车前面，利落折断尸人四肢之后，自己缩在马车的阴影之下。
叶谨言先确定尸人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之后，才打开一扇马车门，让顾南枝看的真切。
如果不是那只尸人在众人靠近的时候面容骤然变得凶狠，众人甚至通过外表无法判断它到底是不是尸人。
“哎呀不是我说，这尸人长得不就是普通大姑娘模样
吗？身上一点腐烂的地方都没有。”
王铁牛啧啧两声，即便对方是尸人，他还控制自己尽量不像姑娘胸口位置去看。
顾南枝用长刀挑起尸人后衣摆的位置，那里鼓鼓囊囊，是一条没有完全退化的鱼尾巴。
长刀划破鱼尸人的皮肉，下面的是鱼肉纹理的肌肉。
“没有第二层皮。”叶谨言脸上也露出严肃的神色。
之前在西城，他们遇见脸上没有任何孔洞的百姓，那是因为他们披了一条人皮在身上。
而面前的尸人竟然只有一层皮，宛如普通百姓的皮肤，光滑，没有孔洞。
“我有个猜测。”
阿巴斯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却看着顾南枝的眼睛，嘴角带笑没说话。
“不是我说，王爷您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吧，急死我了。”王铁牛催促。
“陛下应该也猜到了吧。”
阿巴斯微微一笑，打了个哑谜。
“嗯，越靠近金国，这些尸人进化的越完全。”
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到了神庙周围，可能那边的尸人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药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转头看着一行九个人，觉得自己这些人有些不够看，若是带着
九千九万人的军队过来，那他才能有些安全感。
“陛下，”他已经起了退却的心思，“咱们还去吗？要不回去吧，等带了足够人手，咱们再踏平金国。”
“现在去我封你为左丞相。”
“我倒不是贪生怕死，贪恋权贵，主要就想杀遍天下尸人，给百姓一个海清河晏的盛世大元。”
他转头催促卯赤，“咱们应该趁着天色尚黑，快速前进，早一刻到金国神庙，天下百姓便早一刻能安宁。”
药潇倒是视死如归，周围人悄悄翻了个白眼，也跟着药潇上了车。
没人注意顾南枝向马车下扔了几株野草模样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有小虎在后面跟着的缘故，今日马跑的速度格外的快，如射穿黑暗的一只利箭。
草原并不是平整的，坑坑洼洼，马车左右晃悠，颠簸的人能从座子上‘飞’起来。
顾南枝一只手抓着马车的窗口，因为剧烈的颠簸，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
她胃里一阵翻涌，而且马车座子硌的她屁股疼。
她算是一直娇贵着长大的，就连从儋州逃亡京都的路上，她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吃苦。
叶谨言靠过去，一只手搂着顾南枝的腰身
，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宁愿当顾南枝的人肉垫子。
顾南枝心安理得的靠在叶谨言的身上，看似纤瘦的衣服之下是结实的肌肉，当叶谨言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他身上的肉变得柔软，极具弹性。
“主子，奴做的好吗？”
叶谨言压低声音，在顾南枝耳边问道。
他的声音被马车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盖过，即便坐的极近的药潇都没听见。
“怎得？是想讨要赏赐？”
顾南枝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给叶谨言的了。
吃食？太过普通平常。
金银珠宝？现在还不如一块冰价值来的高。
她可没有第二块山河图赏赐给叶谨言。
叶谨言的眼神中闪起了亮色。
“主子将您赏赐给奴便可。”
“你倒是敢说。”
顾南枝哼笑了一声，不再搭理叶谨言，伸出手，从手中的铜镜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