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肯有些沉默。
顾南枝的理念显然和他们金国的不同，蝼蚁一样的百姓活下来有什么用，只是浪费粮食。
想要让种族延续下来，还是要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女。
他无法理解大元人的做法，但也不会干涉。
反正他现在就是一个凑数的战士，只要把顾南枝平安的带到神庙去就行了。
他一言不发地跟在阿巴斯身后上了船。
顾南枝的船和丁悍去京都的船方向背道而驰，向着更加荒凉，充满危机的水域前进。
船只周围都挂上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线，驱赶试图靠近船体的鱼尸人。
至于被光线吸引过来的尸人不足为惧，他们始终是前进的，水中尸人移动速度很慢，压根追不上他们。
熟知这片天气的丁悍也趁着夜晚前进。
他厉声，“所有人注意之前的渔船，若是发现了，格杀勿论！”
“是！”
船上的人齐齐应了一声，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很快他们发现了几艘小渔船，弓箭对准渔船，嗖地一声，一根箭划破空气，扎在一个人的后心上。
那个人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过了几个呼吸才僵硬的转过身来。
羽林军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脸上的肉被咬下去了
不少，两排牙龈暴露在空气中，它正在大口啃食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吃，大块的肉从脸颊处掉出。
丁悍瞥了一眼，那正是一开始装成难民过来哄骗他们的那个士兵。
此时他已经变成尸人，身上的尸毒也传给同船的人，一条小渔船上挤满了三十多个尸人。
似乎察觉到旁边的船上有人的味道，它们嘶吼了一声，伸长手臂，虚空向大船的方向抓挠。
丁悍收起武器，“没必要攻击，继续前进。”
他们接连遇见了好几艘渔船，屠杀了一艘船的巫国人，其余船上的人都变成尸人，根本不用他们出手。
眼睁睁看见一艘大船从他们身边驶过，船棚中的毕方不甘心的趴在船上，手指抓挠着木板。
已经变成尸人的符信趴在他的身上，大口啃食他后背上的皮肉。
不甘和恨意在眼中蔓延，很快便消散，最后眼中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望。
符淼见情况不对，立刻拉过一旁的木箱子，抵住其他想要扑过来的尸人。
箱子扔到水面上，她整个人都坐在木箱子里，一脚蹬向渔船，向相反的方向飘走。
她愤愤地看着乱起来的渔船，心中都是不甘。
她还没得到京都，还没实施计划弄死
符信，自己当巫国的女王，如今巫国人都死了！
只剩下她自己漂浮在这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水域。
眼看着太阳就要升起，符淼咬牙伸手就要勾水面上漂浮的一块木板。
忽然一双腐烂的手从水下伸出，死死拉住符淼的手腕。
在一声惊叫生中，水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只余下一个空空的木箱子随着水波起伏，向远处飘去。
和顾南枝预料的一样，这些巫国人都死了。
秦川最后的百姓也撤离，方圆几千里只有顾南枝一行人，看着破晓的天空，人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悲凉。
只是那种悲凉不会存在太长时间，他们要趁着夜晚太阳和毒雾都没起来，尽快赶路。
一直到太阳高悬在天空，炙烤的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热起来，四周的雾气蠢蠢欲动，从一开始的薄薄一层变成豆浆一般的颜色，船只才停止前进。
顾南枝坐在窗边，开始用千里镜向外扫视。
卯赤就站在顾南枝的身后，一只手搭在窗子上，闭眼开始感受蛊虫的存在，然后利用自己身体内的蛊虫驱散围绕在船体周围的雾气。
收效甚微，和昨天一样，船体周围的雾气只是稍微退后了一些，并
不能达到第一次经过秦川时候的效果。
顾南枝也不在意，看的雾气起劲。
她在寻找昨天王铁牛口中的那双眼睛。
四周白茫茫一片，那个东西异常高大，若是出现，肯定顾南枝一眼便会看见。
她心中思考，那东西出现果然是需要必要的条件。
比如雾气之中有人呼吸。
那个怪物可能是靠感受雾气的流动捕猎的。
她对叶谨言使了个眼色，叶谨言微微颔首，他打开船舱的门。
瞬间雾气顺着船舱门的缝隙涌进来，吓得巴肯立刻拽着衣襟把脑袋藏进去。
“大元人，你是不是傻！为什么开门！”
他用金人话骂了一句，随后不敢抬头，生怕自己吸入了雾气，产生幻觉，被雾气中的恶鬼拖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