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是。”
吴守刚快走了几步,在前面领路,梅江望了张显全一眼,眼中都是警告的神色。
张显全知道自己险些创了大祸,闭嘴不言,沉默地跟在顾南枝的身后。
地窖位于佳林关一个偏僻的角落,原本是用来储藏粮食的地方,后被人扩大,成了半个地牢。
地窖门口有几个士兵把守,见来的是顾南枝,他们向两边退去,打开地窖大门。
只是站在地窖门口,顾南枝就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像是人痛苦呻,吟的声音和尸人低吼的声音结合在一起怪异的动静。
光是听见那怪异的声音,便叫人心中紧张。
有人燃了火把,走在前面照亮了地牢方寸的范围。
地窖中的场景有些像养牛羊的地方,四四方方的空间前按了一排排木栏杆,距离地面五六十公分的地方开了个槽子,只能容纳一个人脑袋探出来。
之前佳林关中被尸人伤了的百姓并没有集中处死,而是被押送到地窖之中。
他们如猪猡一般被人捆绑起来,头卡在槽子里,一个木质的口球塞在嘴里,球体中间是中空的。
任由这些感染尸毒的百姓如何挣扎嘶吼,都无法移动半分。
带着面罩的人正在熬煮一锅气味怪异的东西。
有人拖着木
桶从哪些百姓面前经过,每路过一个人,就用长勺挖一勺桶里的液体,灌到百姓口中含着的口球中。
纯白的液体顺着口球灌进百姓的嘴里,姿势作用下,他们下意识的吞咽,随着液体进入腹腔中,他们开始剧烈的抽动。
模样万分痛苦,好像被人剥皮抽筋。
即便口腔被塞着巨大的木球,痛苦的嘶吼声还是顺着木球的缝隙传出来。
抽搐了一阵子,那个人安静下来,眼中对食物原始的渴求逐渐减弱,雾白的眼球也逐渐变成黑色。
他呜呜了两声,艰难出声。
“我……我怎么在这?”
手中拿着长勺的黑衣男人转过身,他面上带着黑布,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异常漂亮魅惑。
转身对上顾南枝的眸子,手中木勺落地,明明是一个大男人,走过来的姿态硬是有几分弱柳扶风。
“主子~~~”
他声音九转十八弯,就要扑到顾南枝的身边,忽然站在顾南枝身后的卯赤抽出腰间长刀。
药潇身体一顿,嘤嘤了两声,心中暗骂,怎么这群暗卫一个个都和叶谨言是的即便叶谨言远在南方,曾经的阴影还是笼罩着药潇。
“我为主子鞠躬尽瘁,有黑天没白天,好不容易见到主子了,你们竟然
这般对我。”
他假哭了两声。
周围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皇帝面前这般扭捏说话。
顾南枝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吴守刚看了药潇一眼,总觉得那个娘们唧唧的男人瞧着有些熟悉,好像从哪儿见过。
偌大的地窖里面只剩下两个人,和一群在尸人状态和普通人状态之间徘徊的百姓。
“你见过他了吗?”
顾南枝的声音被百姓痛苦的叫喊声压下,就连药潇听得都不算真切。
药潇扯下遮住脸的黑布,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他点头,“看见了,就是‘父亲’,我确定。”
和明镜楼那个鹤发童颜的疯子研究完药方,药潇便跟着混入了佳林关,从暗处观察冷万山。
虽然之前‘父亲’出现都带着帽兜,遮住脸,从身形药潇还是认出了冷万山。
“你知道我不想问这个。”
知道冷万山是药潇口中的‘父亲’这件事,京都的时候顾南枝就知道了。
药潇远远看过冷万山,只是碍着身份无法上前。
“人家当然知道主子想要知道什么。”
药潇压低声音。
“我时刻盯着冷万山呢,他整天待在院子里头,每天就和京都那些官员见面,昨儿晚上我看见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人走进他的
院子,那人穿着斗篷,要说怪异的地方就是他的帽子是尖尖的三角形。”
本来药潇废话就多,顾南枝都准备找个舒服姿势,等他自顾自地说上一阵子,听见尖形帷帽,顾南枝面上一凝。
“尖形帷帽?”
这种斗篷样式顾南枝在大元境内从未见过,若说见过,也是在另外一个时空叶谨言的身边,那时他正举行一个诡异的仪式。
“对,没错。”
药潇肯定出声,他一双招子最为厉害,那种款式的斗篷,他不可能看错。
“然后呢?”
药潇扭捏,“然后我不敢靠得太近,担心那些人发现我的踪迹,所以……所以后来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