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问你话,若是再有欺骗,就挖出你那双招子!”
皇家军已经完全沦为悍匪,出口的话带着一股子匪气。
“小人,小人没有说谎,小人什么都……”
啪啪——
顾南枝没收着力道,两鞭子下去,已经将运送货物的男人抽的脸色发白,差点晕死过去。
“小……小人,饶命啊小姐!”
啪——
又是一鞭。
伤口外翻,特制的鞭子挥过去伤口深可见骨,男人再也坚持不住,跪在地上直直对着顾南枝磕头。
“小人真不知道谁让小的来的,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只知道把东西送到就有人给小人十两银子。”
“你呢?”
顾南枝撑着下巴,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盯着收货的小厮。
小厮还处在铃儿草带来的兴奋中,又害怕,又兴奋,脸上又哭又笑,诡异的很。
“小人,小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家老爷听说喝了醉神仙,即便被尸人抓挠,也不会变成尸人,老爷命小的接应,把这些东西按照配方混成酒,售卖给其他人,赚一些银子。”
“哦?是吗?”
顾南枝始终显得兴趣缺缺,好像根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她摆摆手,“马夫留着,小厮脑袋挂到他主子的院门口
。”
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殿下!殿下饶命啊!”
院中一阵鬼哭狼嚎,片刻之后皇家军手拎着小厮的脑袋,没有躲闪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将脑袋挂在张瑞院子门口。
顾南枝把玩着铃儿草粉。
倒不是吴守刚死守云岭,没想过带着人退到京都,直接去找景帝求救,而是从云岭到京都最少一百五十里都有士兵巡逻,不曾见一个百姓。
一百五十里之后是一队精锐部队,严防死守,没有令牌,不是熟面孔,但凡靠近,不给说话的机会,直接一阵箭雨落下,将人扎成筛子。
“给药潇送过去,看看是不是有用。”
顾南枝扔了手中的油包,对着一旁候着的皇家军开口。
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这可能是方才那个小厮因为惊恐和幻觉编出来的假话,她也想让药潇试一试。
皇家军只站在堂屋门口,并不靠近左厢房,仿佛那边有什么洪水猛兽。
一个皇家军偷偷侧目看过去。
“你好奇?”
他被顾南枝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拱手,扛着需要两个人才能扛起来的铃儿草粉冲了出去。
屋中安静下来,顾南枝推开那道被整个佳林关百姓官员视为禁地的房门。
房门打开,吱嘎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好像地狱十八层里的鬼怪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顾南枝的眼睛好一阵子才适应了屋中的黑暗,窗子被人罩上了一层黑布,一丝光线都无法渗透进来。
门被推开,一缕光线也跟着照射进房间中,隐约能看见炕上跪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听见脚步声,那人猛地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是我。”
顾南枝放轻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忙了一天快要累死了,险些忘了你吃药的时辰。”
灵泉水化开药丸,碗中的药一天比一天浓郁,到第五天的时间,顾南枝搅拌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一股明显的阻力。
“那药潇定是对你怀恨在心,这药光是闻一闻都觉得苦的不得了,你快些清醒过来,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是不知道,你家殿下我领导有方,佳林关门口的木栅栏已经换成城楼了,高耸入云,就算是和鸡融合的尸人也绝对飞不过来。”
厌恶药味儿的顾南枝吹凉了碗中黑漆漆泥巴状的药,这才向黑暗深处走去。
将离跪坐在炕上,往日精力十足的小狗此时容貌憔悴,头发散乱着,眼窝凹陷,一只眼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
。
哗啦啦——
他微微一动,就传来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那只完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南枝,失了往日的冷静沉着,全然被人身体最本能的欲望支配。
“嗬——”
喉咙发出一阵低吼,将离猛地向前窜了一段距离,不过半寸的铁链禁锢住了他的动作,硬生生将人扯回了原位。
“将离……”
顾南枝捧着药碗的动作一颤,深褐色的药汁泼洒出来一些,粘在她白皙如玉的手上。
似乎微微带着哽咽的声音唤回了将离一些神志,他猛地清醒过来。
“殿下……奴该死,惊着殿下了。“
“哼,你如何能惊扰到本殿下,本殿下可是能统领六万大军的统帅。”
“是,殿下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