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去过莲溪寺,莲溪寺有的姑子身上,也有这股味,一模一样呢。”
郭晴林面色不变,只用拂尘抵着长安的胸将她推到廊柱上,缓缓道:“为何突然交底?清凉殿这事,是你的手笔?”
长安道:“师父可别冤枉我,这事跟我半点关系没有。徒儿只不过意难平罢了。师父身上那么多陈年旧伤,摆明了就是师祖当年留下的,他对您这般酷烈,您却还处处为他着想,徒儿不甘心!”
“不甘心么?同样的事,你不也曾对为师做过,为师也没把你怎么样。”郭晴林道。
长安愤愤道:“不慎中招与心甘情愿又怎能同日而语?所以徒儿更嫉妒了,徒儿嫉妒得面目全非!徒儿甚至想过要把他的消息设法传递给太后,看他还能披着斗篷在宫中来去自如!”
“那你去呀。”郭晴林收回拂尘,伸指轻轻刮一下她的下颌,轻笑着转身走了。
长安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颌,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暗暗骂道:“死变态!”不过变态归变态,只要不来坏她的事就成。
御药房连夜煎了药来,长安亲自在刘光初床前服侍他喝了药,看他渐渐睡去,自己就在桌上趴到了天亮。
按着太医吩咐,刘光初早膳就喝了点稠稠的米汤,用过早膳之后又服了一副药。
长安看着刘光初精神好了些,便坐在床边上与他聊了一会儿天。
“安公公,能否请你去向陛下请示一下,我想见见我姨父。”刘光初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姨父明明说只是会让他身上发痒的药,怎么会变成毒-药呢?这瓶子自姨父给他他就一直随身携带,没有被旁人碰过,不存在被人调包的可能,那就只能是姨父给他的,就是一瓶毒-药。他一定要找姨父来问清楚。
“好,不过陛下这会儿估计正在上朝,待他下朝了,奴才再帮您去请示。”长安温言道。
刘光初孤身在此,身边既无亲友亦无忠仆,又见长安昨夜在此彻夜守着他,心中不免对她生出几分感激之情来,道:“安公公,你是御前听差,本是伺候陛下的,让你在此为我的事奔波劳碌,我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长安笑意微微道:“刘公子心中何须介意?不管是伺候陛下还是按陛下的吩咐来伺候您,于奴才而言都不过是当差而已。您若要承情,也该承陛下的情才是。只是……”
刘光初见他好好地说着忽然又面露疑难之色,忍不住问:“只是什么?”
长安欲言又止,回头对内殿中的宫人道:“你们先出去。”
宫人们退出内殿后,长安方凑近床头低声道:“按理说您是陛下的贵客,奴才不过是伺候的下人,有些事奴才不该多言的。只是奴才看刘公子乃水晶琉璃般清透干净的人,在这宫里实是难得,奴才不忍心您这般无知无觉地便遭了难,故而多说一句。您此番中毒一事,若就这么掩下来不让人知晓也就罢了,可是宫中人多眼杂,但凡有丝毫消息传了出去,只怕您的外祖家定会就此事问责陛下,以为是陛下要对您不利。且不管真相如何,他们一定会咬定您是受陛下胁迫才会如此。届时,不知刘公子要如何对陛下解释此事?当然,若刘公子本意便是如此,就当奴才什么都没说。”
刘光初懵了,下意识地否认道:“我当然不……不是,为何你认为我外祖家一定会将我中毒一事推到陛下身上去?”
长安看着他道:“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此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刘光初愣怔。
长安见状,也不多言,退后两步道:“奴才去甘露殿前看看陛下有没有下朝?刘公子,您先好生休息。”言讫,她唤宫人进来伺候刘光初,自己出了清凉殿。
刘光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此事中得到最大利益?莫非姨父说要接他出去的那些话都是假的?目的就是哄他喝下这瓶毒-药?
不,他不信。他与姨父虽然鲜少见面,但毕竟都是亲戚,且他的外祖父和舅舅们还在盛京,若无他们同意,姨父岂敢如此?除非……
想到惊悚处,他急忙打住,告诉自己要稳住气,待见到了姨父,听他怎么说再做定论。
恰此时钟离章过来请脉,刘光初问他:“钟太医,我中的毒,凶险吗?”
钟离章想起适才在外头长安那句“刘公子精神甚好,钟太医即便实言相告也无妨”,便道:“好在刘公子及时将毒物交出,如若不然,按公子当时情状,还真是凶险得很。”
“若是当时我未将瓷瓶交出,我……会死吗?”刘光初追问。
钟离章把完了脉,将他的手塞回薄被中,收回脉枕道:“难说。”
刘光初默然不语。
钟离章道:“刘公子吉人天相,这两天好生服药调养,待体内毒素除尽,便无事了,还请宽心。”
刘光初见他要走,忙道:“钟太医请留步。”
钟离章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