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习惯考前抱佛脚的人，而且她发现，在教室里睡觉不容易做梦，也不容易醒。
闭上眼睛，周遭的声音仿佛海水退潮般慢慢褪去，并不觉得刺耳，更像是安心的催眠曲。
午休时间一晃而过。
数学老师拿着卷子进来，陆云听刚醒一会儿，左边的脸颊上还有衣服压出来的红印，眼睛里还含着水雾。
卷子从第一排往后传，还没开始做就听到几声哀叹，听的出来对出题者的幽怨。
陆云听写好名字，不经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她写几个字的功夫，人家已经做了好几道题。
没时间感叹，她很快将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考试中。
时间截止的时候，她正好核对完答案，舒了一口气，交完卷打算收拾东西回家。
班主任突然走进来，站在讲台上示意大家安静。
“学校下周有友谊赛，抽签抽到我们班负责后勤，所以需要大家积极参与，愿意的就去班长那里报个名，人数不够就抽签。”
接着她视线落在江弥身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江弥，校篮球队提交的球员名单里有你，好好加油。”
陆云听闻言一怔，原来他真的是头号选择对象啊。
江弥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点点头。
回到家，陆云听刚要洗手做饭，欢快的手机铃声从客厅传来，是谢书黎打来的。
刚接通就听到她有点急的声音，“听听，晚上我带好吃的回来，别做饭了。”
“好。”
“我马上就回来了。”
没过多久，开门声响起，谢书黎提着好几袋东西往里走，一边说，“之前我们经常去吃的那家店出了新品，刚好买回来一起尝尝。”
陆云听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包装盒打开，一件件摆好，然后两个人围坐下来，熟悉的香味飘逸在屋子里。
吃到一半的时候，陆云听想到早上陈佳钰说的事，思索几秒才出声，“姐，你还在做家教吗？”
“没，家教时间不稳定。”谢书黎随口回答，接着想到什么，“怎么了，你钱不够花了吗？”
谢书黎立马从包里找出钱包，把零钱都拿出来，“想买什么就自己拿，姐赚的钱够养你。”
陆云听听不得这种话，鼻腔酸的厉害，拼命忍住，还是失败了，泪眼婆娑地看向她，“真的没办法复学吗？”
谢书黎微笑着用纸巾拭去她的眼泪，“听听，别总陷在这件事情里，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起码她还有能力让她们能维持正常的生活，这已经很好了。
一顿饭又是在开导之下度过的，谢书黎担心她一直处在自责的情绪之中，轻轻摸着她头发，温声道：“即便没有你，我依然会做相同的选择。”
“不要总觉得抱歉，这不是你造成的，我们不过是走了一条更多分岔口的路，到达终点也只是或早或晚。”
陆云听抿唇，“你累吗?”
谢书黎摇头，又点头，最后扯起一抹笑，“多亏你，累并快乐着。”
陆云听破涕而笑，抱着她不撒手，讲了陈佳钰弟弟的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谢书黎思考了几秒，“你问问她时间，不冲突我就去。”接着又戳了戳陆云听的脑袋，“以后别这么敏感，搞得你姐不念书就像见不得人了一样。”
“谁说的，你干什么都最厉害。”陆云听嘟嘴反驳，不过总觉得这句话出现频率有点高。
两人从煽情到嬉笑，还挺耗体力的，收拾洗漱就回房了。
躺在床上，陆云听握着手机缓缓打字，好像在做一件极为艰难的事。
听云：[佳佳，你说的家教时间是什么时候啊?]
发出去后她舒了一口气，盯着天花板等待回复。
陈佳钰回的很快，[书黎姐同意了吗?]
听云：[她说时间不冲突就行]
这句话发出去，好半天没有回复。
陆云听滑动着手指在班群的界面上，在中间位置停留，一个头像比较显眼，在一众的的网图和动漫里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一朵云旁边有一个乐符。
上面的备注也很简洁，江弥。
陆云听刚想点进去看一眼简介，陈佳钰的电话打来了，吓得她心脏都加速跳动了，有一种莫名被撞破偷窥的感觉。
轻轻拍了拍心口，才滑动接听。
还没开口就听到一连串的话，大概意思是，她刚刚问了阿姨，时间可以配合谢书黎，只要保证每天都两小时就行。
陆云听点头，随即想到陈佳钰看不到，又嗯了一声，“谢谢你。”
“害，说什么呢，那小子能让书黎姐辅导，指不定多好的福气呢。”在陈佳钰的心中，谢书黎就是女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