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晴朗。
耀台松开合十双手,将面前经书最后一页合拢,整整齐齐搁在藏书架上。
走出门,站在那棵月桂树下,手持念珠,一手负后,遥望月色。
他忽然有了个不知起于何处的念头,脱口而出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那么谁是今人,谁是古人呢?
想到这,耀台痛苦闭上双眼,面色皱成一团,俊秀的年轻僧人这一刻无比迷茫。
师父说他就是他,可耀台还是觉着不对,自己不对,小镇不对,世界不对。
那么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修行有何意义?苦心钻研的佛法又有何用?
自问却无自答,这才是痛苦的根源。
这一夜,年轻僧人不再于书中求法,而是迈开步子,走过一座座敦煌大殿,于黑夜的烛火中见或慈悲,或凶恶的台上神像。
只是匆匆一眼,再无转头。
径直穿过寺庙大门,走下以青石打造的登山台阶,最终在野狐河上边建造的石拱桥中央停步。
年轻僧人一手拍打拱桥栏杆,望着脚下流向远方从不停歇的幽幽河水。
耀台低声呢喃道:“佛观一钵水,十万八千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