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小太监疾步往养心殿去, 已经挪到偏殿坐着的几位阿哥们见状, 也跟着到了养心殿。
康熙正在问话:“四福晋如何?”
“回皇上的话,四福晋已经醒过来,腹泻虽不曾止住, 但已然好多了, 太医们说, 再针灸一次, 辅以汤药, 天亮前必然能好。”小太监吐字清晰。
康熙松了口气, 立在门口的太子, 直郡王和诸位阿哥们也松了口气。
老四虽胡闹, 可只要他的福晋没事, 这事儿就容易过去。
小太监见康熙爷不再问话了,低着头道:“回皇上, 四福晋现下是没什么事儿了,但四贝勒爷有些不好。”
康熙皱眉,身后的阿哥们也跟着一道探着头听着,直郡王甚至低声骂出来:“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不是说他福晋已经没事了吗?”
“说。”康熙面色阴沉,熬到这个时辰, 他头已经开始疼起来, 康熙头一次怀疑, 养这么些儿子, 是好还是坏。
“给四福晋瞧病的太医去了不少, 但四福晋身子寒凉, 脾胃也不好,汤药一碗碗灌进去,怕到时候腹泻止住了,脾胃也伤了,因而就有太医建议用针灸。”
这话没什么毛病,宫里虽鲜少用针灸,但没什么旁的办法,这针灸也是可行的,虽说四福晋是宫眷,但宫里的太医们,隔着寝衣也行,想来老四那么疼他福晋,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针灸就针灸,怎么?老四不肯?”康熙问。
“四贝勒爷答应了,说只要能治四福晋的病就好,旁的都是虚的。”小太监一五一十的回答。
后头一溜阿哥们听了直撇嘴,这倒像是从老四嘴里头吐出来的话。
康熙不耐烦小太监说一句停一句的,神色不愉的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小太监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样的继续说道:“结果给四福晋针灸的那个太医居然要害四福晋,想要施行针灸的穴位不是给四福晋止泻,而是让四福晋继续气血两亏的穴位,这事儿被旁的太医给瞧出来了。四贝勒爷换了老太医针灸,命人把那年轻太医给看管了起来,严加审问。”
小太监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下,抬头看向康熙:“四贝勒爷临出宫前说了,若四福晋不行了,四贝勒爷也不活了。”
得嘞,这下后头跟着的几位阿哥们都不淡定了。
那太医又不是个傻子,当着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的面,他敢随便找地方扎针?这人得多蠢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别说老四现在那棺材脸了,面对那样一张棺材脸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人属阎王的吗?
太子扫了眼直郡王,又扫了眼余下的几个小的,这事儿是哪个傻的干的?
兄弟几个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几人进偏厢倒是一块儿的,各宫都派人来问过,因而也都派了宫女内监去回过话,谁知道哪个是不是趁着那机会干了蠢事?
康熙却比他们想的多一些,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私底下会有一些小动作,寻常他不会管,皇家子弟,这些个东西,也是要学的内容之一,但康熙不信,他的儿子们会闹到想要谁性命的地步,老四又不是太子,因而道:“贝勒府怎么说?是谁要故意害死了四福晋,让老四也跟着一道去死?”
康熙话语里的玩味明显,身后一溜阿哥松了口气。
太子也趁机说道:“兄弟之间便是有些个误会,也不至于就上升到生死了。”
“回皇上的话,四福晋醒来知道了这件事,说不想追究了,四贝勒爷原不答应,到底四福晋往鬼门关都走了一圈,后来听了四福晋的劝,四贝勒爷松了口,将那太医给打死了。四贝勒爷说,等四福晋身子好些了,两人一道进宫给皇上赔罪。”
“打死了?”直郡王忍不住脱口而出。
老四这样的人,有这样的事儿,递到他手心里的人,他给打死了?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康熙同样面色阴沉,沉默良久,打发了一众人离开。
才出了养心殿,直郡王就问起五阿哥来:“这事儿,你干的?”
五阿哥连连摆手:“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怕什么?总归那人让老四打死了。”直郡王觉得他这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傻。
一直不吭声的八阿哥低声说了句:“就是打死了,才管用。”
直郡王皱眉:“老八,你把话说明白,怎么叫打死了才管用?”
八阿哥垂着长长的睫毛,低声道:“若没打死,不管从那太医嘴里问出什么来,皇阿玛都不会信,还会觉得是四哥故意胡说,故意针对,但人打死了,就不一样了,皇阿玛会好奇,四哥为什么要打死了那个太医,四嫂又为着什么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要不了了之。”
兄弟几个对视一眼,暗暗心底里骂了句,真特么的毒!
“你们到底谁干的,趁早跟皇阿玛承认了去,别等皇阿玛找到你们头上,那时候就晚了。”太子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