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千雪沉默地揽着抱着自己的松田阵平的脖颈,明明是情人之间暧昧温馨的拥抱,两个人脸上却是一片漠然,看起来像是陌生人一样。
要眼睁睁看着成为陌路人她做不到。
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怎么舍得放手啊。
楠雄提出直接瞬移回去,但是被她拒绝了。
她从一开始就是想知道这个局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清楚了,那后面的事就是她和松田阵平两个人的事了。
幼驯染已经帮她很多了,不需要再牵扯进来了。
尤其是乐子人齐木空助,绝对不想再让他干预了,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咔哒”
房门被打开了。
黑黢黢的房间里透着秋夜的一股寒意。
“放我下来吧。”
见对方丝毫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她忍不住开口道。
松田阵平轻笑一声,“放下来你又想去哪里?刚才差点就和幼驯染一起走了不是吗?”
雨宫千雪慢慢吐出一口气,带着点力气从他身上挣扎下来。
“我留下,是觉得我们需要单独的时间好好谈谈,当初组织那些事我需要知道后续,当然我也做好了一些很糟糕的走向准备。最后,我和楠雄之间什么都没有。”她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
松田阵平盯着那双澄澈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自己怔怔的脸。
如果想要彻底留住一朵花该怎么做?
首先是摘下来,其次是做成标本,或者选择风干保存,再或者直接揉碎变成花瓣再处理,也可以选择吃掉。
方法有很多种,
但第一步都是摘下来,让它成为你的花。
他有些分不清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没有关系吗?有关系吗?
重要吗?不重要吗?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然后亲昵地抚上对方的侧脸,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滑动着,最后落至颈部正微微跳动的动脉,在极致的安静里,他似乎能听到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他在用这种方法确认眼前的不是幻影。
这么长时间以来,在搞不清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情况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出现点幻觉,有时候是柔软的背影,有时候是微弯的眼眸,有时候是细微的笑声,有时候是温柔的话语。
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他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和他房间里那些女人的衣物在一起佐证着,他丢掉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在好友的督促下,去过医院,去过心理诊所,都说没问题,都说一切很正常。
但是总是出现幻视,幻听的自己,真的正常吗?
一度让他陷入这种深深的怀疑里,也是因为这样,他搬了出来,也许一个人住可能会好一点?
他不知道,也许吧。
他甚至连忘记这件事都不能确定,怎么找回记忆呢。
但是抱着这样的幻觉独居,好像也不赖,就是偶尔会下意识地做两份饭菜,那一份看起来就是给食量偏小的女人准备的。
所以,到底忘记了什么样的人?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大概不正常了。
直到见到一路追过来,还在稍稍喘息的雨宫千雪时,一切的一切全部鲜活起来,就像是默片突然有了声音,黑白画面突然铺上色彩一样。
啊,原来他居然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人吗?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涌现出的是懊悔。
可是,对方明明有记忆,却一副不愿意靠近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想确认下他到底记不记得,然后好更放心地离开吗?
松田阵平不理解,不理解对方还戴着自己送的戒指,然后嘴里报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和地址是什么意思。
“唔,痛……”
低低地呼喊让他猛地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咬在对方颈侧动脉附近,不是亲吻,是咬。
犬齿切割摩挲着皮肤,他却像是吃到了什么甜品一样,又加重了一点力气,要留下痕迹,她才不会离开自己吗?
“阵平,痛,真的痛。”雨宫千雪皱着眉头,手掌推搡着对方的头发。
“千雪……”他低低唤着,又将人往怀里搂了下,盯着对方白玉无瑕的肌肤上渗出的红痕与牙印,心里泛起诡异的满足。
“别离开我,哪也别去,我不想忘记你,留在我身边。”倾身将人抱得更紧,玄关处的两人紧紧相拥的影子显得庞大又扭曲。
明明那么轻又软的腔调,却是命令的话语。
雨宫千雪皱着眉头,脖颈处的疼痛让她格外清醒,但还是环上了对方的腰,她没说话,一句话也没说。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沟通了。
是爱的,即使是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