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欺骗和利用女性,对因他陷入苦难的女性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悔恨之心。虽然看起来很强大、可靠的样子,实际会冷眼旁观一个好人的死亡,不,不是冷眼旁观,是主动把好人送上死亡的末路,无、法、原、谅!”
他是在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自己这时的表情和语调多恐怖。
知花千佳当然马上注意到了。
根本不用一直注意和注视着他,只要是普通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他的一反常态。
他温柔的表象仿若被撕裂开来,无可抑制地曝露出自我嫌恶的、难过至极的一面。
“那个……我忽然有一个很重要的需要。”
这次是知花千佳挨近了。
她微烫的呼吸近在咫尺,放轻、放软的声音掺和吐息,显得清晰可闻。
浅栗色的眼眸专心地倒映着他一个。
“安室先生,你可以和我说一说吗……你无法原谅的事情?可能会比较好。”末尾,她的语气变得不太确定了。
安室透凝视知花千佳。
她把「只要你有需要,我乐此不疲」的应承,活用在了出乎意料的地方。
她总是能说出令他惊诧的话语。
只有她看穿了的真相令他诧异,只有她能说出来的关切亦然,所以他怎么听她说话,也不会觉得腻烦呀。
说到孤单和苦闷,现在的他可能比江户川乱步更甚,江户川乱步之前有全世界最厉害的父母,现在有非凡的知花千佳,而他完全没有能够倾述的对象。
波本没有朋友。
以安室透的身份结交到的朋友,自然更不能说起这些事情。
而降谷零,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们。
他在黑暗中禹禹独行,扭头往身后望去,只剩下信任他的上司、下属、一身的责任和越发沉重的心。
安室透信任知花千佳。
就算他不说,她也会渐渐觉察。
所以,和她说一说,可能会比较好。
他说出来,可能会比较好。
他不会有比她更好、更合适的述说对象了。
无法原谅的事情,是和他一起潜入组织的好友,诸伏景光的死亡。
现场只有已经死亡的诸伏景光和回收枪的赤井秀一。
枪是赤井秀一的。
但不是赤井秀一动手的。
因为他注意到了,诸伏景光的整个右手掌沾满了血,拇指的指尖和手背上却是干干净净的,那说明诸伏景光是自己用拇指扣动扳机,自己击中了自己——问题是,赤井秀一为什么要把他的枪递给诸伏景光,他为什么不制止诸伏景光,明明只要抓牢转轮,凭借单纯的人力绝不可能扣动扳机!
如果是赤井秀一,他一定能立刻想到了和他一样多的办法,甚至是比他更多的办法,去制止一个好人的死亡!
安室透垂下眼睑。
他感到有什么落在他脑袋上,缓缓摩挲着。
轻柔的,温暖的,小心翼翼的。
“那个,抱歉,我不擅长说什么,之前很少有说什么安抚的话的经验。乱步说摸摸脑袋是表示安抚和喜欢的意思。只要摸一摸,不笑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高高兴兴的。我觉得他的办法挺有效的——安室先生你的头发很柔软。浅金色的发色真好啊,因为和白色比较接近,渐渐老了的时候不会很明显,明明脸就很抗老化了,真不公平。”
话题蓦地发生跳跃。
安室透听着逐渐无关的话语和知花千佳尽力明亮的音调。
话说,为什么要对他表达歉意,调节气氛,分明他才是应该道歉的一方。
他呼出一口气,听到知花千佳又说起。
“安室先生,你认为是赤井秀一把他的枪递给景先生,让景先生那么做的吗?
“我觉得,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我是赤井秀一,一个潜入组织的FBI搜查官,我发现了另一个身份败露的卧底,景先生。那我很自然会有两种选择,一,利用他,二,救他的同时利用他,换言之,和他促成合作或是某种交易。
“那,假若赤井秀一是要利用身份败露的景先生……他把自己的枪递给景先生,这很不合理吧。
“因为是我的话,我丝毫没有任何专业的经验,我可以很快想到了彻底榨干卧底剩余价值的几种办法。比如,把景先生抓起来,进行拷问和恐吓,让他吐出有用的情报,再杀掉他。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情报,和景先生的尸体一同上交给组织,作为我在组织里的业绩,比现状要好多了吧。其余的情报为我所用,与景先生的同伴进行交易,这才称得上是一石二鸟的「利用」吧——毫无经验的我能想到的,职业的赤井秀一不可能想不到。
“那么,赤井秀一的枪到底为什么会在景先生的手里?
“不太可能是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