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楼内的特色菜一通介绍,冉轻最后点了三个热菜,一个凉菜,又要了一壶茶水,那小二这才离开。
冉轻让丫鬟也别站着了,坐下跟她一起听那说书。
说书的五六十岁的样子,长髯白须,面容儒雅,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黑陶碗,还有一块说书人吃饭的家伙——醒木。
啪的一声,那说书人说的精彩处,一拍醒木,惊得那些昏昏欲睡的客官也清醒了三四分。
要不怎么叫醒木呢。
接着说书人便又开始激昂的说了起来。
故事讲得是前朝一位贪官身上发生的事。老掉牙的故事了,这店内的客人不知听了......
多少回,早就没了兴致,也亏得那说书人讲得劲头十足。
冉轻也听的有些意兴阑珊,只身边的小丫头怕是头一回听说书,满脸的兴奋,脑袋都快伸出栏杆下面去了。
冉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不知什么时候的陈茶泡出来的茶汤,又苦又涩,难喝的紧。
正皱眉间,却听到隔壁的雅间儿传来动静,好似在吵架一般,但那说话的语言,怎么都不像是汉文。
冉轻虽听不大懂外文,但她之前听温小六说起过京城国子监内弄了个外文班的事情。
只以为这几人或许跟外文班有些什么关系,便也没有十分在意。
只是不过一会,又听里面似乎有汉人在说话。
而说话的内容,似乎跟外文班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不由靠近了些,听到的内容断断续续的。
“....是真的....弄好了....老手艺人.....养蚕织布....”
“.....银子.....说好的.....”
“....不会食言.....”
冉轻越听越迷惑,里面的人分明是在做交易,但为何要弄得神神秘秘的?
而且在她的印象中,养蚕和织布的手艺是不准教授给外邦人的。
难不成有人私底下为了银子将这东西卖了吗?
若真是如此,怕是会对朝廷日后的对外贸易有影响。
冉轻正思虑要不要给温小六传个话时,谁知却不小心踢到了靠着隔壁雅座角落里放着的半人高案几,上面原本放着一个春瓶,里头插着两支红梅。
此时案几被撞,瓶子差点摔下来,冉轻顾不得被人发现,忙伸手去接。
谁知那春瓶里装满了水,抬手接住时,那里头的水也全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隔壁陡......
然一静,之后便是叽里咕噜听不懂的外邦文。
等冉轻将瓶子扶好,掀开帘子的一角,就看到两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从隔壁雅间气呼呼的离开,而后面还跟着一个像是世家子弟的男子,男子身后则跟了一个不大显眼的下人,只走路时,罗圈腿明显。
那人似察觉到了冉轻的视线,凌厉的眼神射了过来,吓得冉轻忙放下帘子,心口也在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坐下之后不过一会,冉轻忙让丫鬟将东西收好,她们不吃饭了,回府!
丫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听的津津有味。
但见冉轻脸上神色有些不对,也收敛了不舍,手脚利落的收拾好东西。
冉轻又拿了二两银子放在桌上,掀了帘子边往外走。
谁知人还没走出几步,先前那本应该离开了的罗圈腿男子,此时却将她们的去路给堵住了。
丫鬟忙上前呵斥道:“你想干什么?我们要下去,还不快让开!”
那男子却看也没看丫鬟一眼,一把将她推开,丫鬟瞬间倒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落了一地,腰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疼的脸色煞白。
冉轻见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冷眉看着那人,“你想干什么?”手却暗自捏紧了袖内的荷包。
那荷包内装着碾碎了的花草粉末,原本是放在身上增香的,但此时她身上没有一件武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
那男子好像哑巴一样,冉轻话音落下,没有回答,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冉轻,往前进了一步,单手伸出就要来抓冉轻的胳膊。
冉轻见状,一把将袖内已经被她拉开的荷包撒了出去。
带着香味的粉末全都扑在了那男子的脸上,冉轻赶忙趁此就往楼下跑。
而坐在角落里的丫鬟,此时......
早已吓得面色惨白,见姑娘跑了,自己便偷偷藏了起来。
可冉轻没有练过武,一双绣花鞋根本就跑不快,那男子反应过来之后,三两下便将她给抓了起来。
冉轻气急大叫,但楼下的人好像死绝了一样,无人出来说一句话。
冉轻此时知道,自己怕是没后退的路,反而很快冷静下来,不再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