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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怎么就从来不缺银子?朕都学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又没钱了呢?”
朱由检坐在宣府皇城的承运殿的御座上,就低声嘀咕了起来,说了一堆下面人都听听不懂的话。
那个从来都不缺银子的人是谁?
另外,小皇帝今年才多大啊?怎么就学了那么多年?他就算打娘胎开始学,也没多少年啊!
朱由检叹了口气,低声道:“朕眼下也指望不上他的银子,还得靠自己啊!”
是啊,那个“他”还在娘胎里面眯着呢!就算生出来了,一时半会也用不上啊!
想到这里,朱由检的目光就在大殿上扫了扫。他的肱骨之臣们大部分都在呢!
文官有燕云总督高宏图、宣大总督张翼明、顺天巡抚洪承畴、大同巡抚陈奇瑜、宣府巡抚杨嗣昌,还有帐前军总参议杨镐,翰林学士钱谦益,詹事府詹事孔运贞,詹事府少詹事杨鹤(杨嗣昌的爸爸终于复出了)。
武官有宣府总兵黑云龙、帐前军总镇曹文诏、密云总兵侯世禄,还有新任的昌平总兵尤世威(原任的密云墙子路参将)。
此外还陈秉政、齐本正、张承庆、王永年、李承运等几个深受朱由检信任的太监,全都是大珰了!
哦,还有骆思恭和骆养性这两个管锦衣卫的武勋。他们俩没被朱由检派去当忠烈,而是被拴在皇帝身边当调度锦衣卫的传令兵。
朱由检虽然看不上锦衣卫,但还是把锦衣卫的头目拘在身边——这些人捣乱的本事可比做事的本事厉害!
“诸位,都说说吧,”朱由检道,“你们都是朕的肱骨,现在正是你们替朕出谋划策的时候……你们都知道什么捞钱的办法,都和朕说说。说的不对也没关系,朕不会追究的,言者无罪。”
这话问的……在场的文武官员还有内臣都面面相觑,大家都是两袖清风官儿,连裤腿里都是清的,哪儿知道什么捞钱的办法啊?
场面一下就有点冷了,谁也不说话,连家里世代当奸商的沈廷扬也不敢言语。
就在朱由检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的时候,在锦衣卫诏狱里面住了好些年的杨镐忽然开口了:“自古以来,朝廷为了平定四方而筹集兵费,同时又不愿加派太多赋税者,都会用卖官的办法......”
“杨镐!你给万岁爷出什么馊主意?我大明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怎么能卖官?陛下,杨镐是个奸佞,您可别听他的!”
杨镐的话还没说完,燕云总督高宏图已经跳起来了,高夫子可是正人君子,不畏权贵,魏忠贤想要拉拢他,他也不入套,反而上疏洞指其奸,因而被削籍归里。
这么个正人君子,当然容不得杨镐这个奸臣教坏小皇帝了,当然要怒目以对,要怒喝谴责了。
杨镐大概在牢里关久了,所以没什么火气了,听了他的话也不跳脚,只是嗤的一笑:“高制军,万岁爷都说言者无罪了,你急什么呀?你要有什么好办法,也说出来给万岁爷听啊!”
“万岁爷,”高宏图正色道,“官是万万不能卖的,但是现在朝中还有许多曾经依附魏逆的奸臣,个个都是贪官污吏,如果将他们一举扫除,不仅可以整肃纲纪,还可以将许多不义之财收归府库!”
杨镐笑道:“不就是抄家嘛......万岁爷已经在抄了!”
高宏图也听说过一些当今圣上善于抄家的传闻,被杨镐一提醒,这才想起来,但随即又摇摇头:“可还是有那么多依附过魏逆的奸佞逍遥法外!”
杨镐道:“你别着急,万岁爷都有数......凡是奸佞赃官,都跑不了!”
朱由检呵呵一笑:“两位都是朕的肱骨,说的都有道理......杨卿提出卖官的法子,朕觉得也不是不能考虑。”
说着话,他就瞄了沈廷扬一眼:“沈卿,你说呢?”
在场的官员们一听这话,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廷扬这个富豪公子——原来你的官是买来的!怪不得一步登天就当了内承运库的右副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沈廷扬则是一脸无辜,他可没替自己买过官啊!再说了,他就要买也不买内承运库右副使这个破官啊!油水捞不到不说,还得去查一群公公的账......提心吊胆啊!
“陛下,臣,臣......”沈廷扬被朱由检一看,也只好结结巴巴的附和,“臣觉得也可以卖几个官出去......据臣所知,东南有些富商巨贾,还是想买官的。”
“哦?”朱由检应了一声,“有谁想买?”
“有......”沈廷扬左右看看,心想:买官的事儿能这么公开?
“有谁啊?”朱由检又追问了一句。
“有,有郑一官!”沈廷扬道,“他本是东南海上的巨寇,同时也做买卖......”
郑一官不怕公开!
“朕知道!”朱由检道,“朕已经让庞天寿去和他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