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医院显得尤为冷清萧索,盛楠挽着傅清舟的手臂出现在抢救室门口的那一瞬,周围的目光像毒针一般朝她刺过来。
头顶的白炽灯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照的他们的表情愈发惨白瘆人。
陈坪往日打理的平整的西装此刻凌乱不堪,领带被他拽下来丢在一旁的长椅上,衬衫领口的纽扣开了好几颗,原本柔顺的发丝变得凌乱不堪。
他弓着腰坐在长椅上,双手掩面,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啜泣。
盛楠刚一站定,他就察觉到了。
下一秒,男人像发了疯似的朝盛楠冲过来。
傅清舟眼疾手快,一把将盛楠拽到背后保护好,然后抬手抵在了陈坪的胸膛上。
“陈教授,冷静。”
傅清舟单手插兜,长身玉立,面无表情的看着愤怒的陈坪。
“傅总裁!”
陈坪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你背后的这个女人害得我和徐慧离婚,我的孩子会变成如今这样吗?为什么你还要护着她?!”
傅清舟眼底划过浓浓的嘲讽。
他眼皮微掀,冷淡的眸光扫过陈坪身后的那些人,薄唇轻启:
“你真的要在医院里和我论对错?”
陈坪神色微僵。
傅清舟高大的身躯将盛楠完完整整的护在身后,盛楠抬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这让她安全感倍增。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想到,”傅清舟俊眉紧蹙,“但是陈教授,这是你的家庭,盛楠不过是你前妻请来帮忙打官司的,退一万步讲,如果你没有对你老婆实施家暴,她怎么会找盛楠打官司?”
陈坪朝盛楠扑过来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一幕惹恼了傅清舟。
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人,真当他是死的。
所以,他说话时也没有给陈坪留余地。
陪着陈坪等在这里的除了他的一些亲人,还有他在大学的同事,傅清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在座的众人听到。
果然,傅清舟话音刚落,陈坪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他身体僵在原地,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身后同事审视的眼神里,还带了几分鄙夷。
傅清舟经常出现在媒体镜头前,所以凡是上网的,基本都见过他这张脸。
要是别人说陈坪家暴,他们可能还不太信,但这个人是傅清舟,他和陈坪无冤无仇,没必要去编织这么大的一个谎言来诓众人。
傅清舟抵着陈坪胸膛的手盖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陈教授,你好自为之。”
“盛楠是我的人,你惹不起。”
话落,傅清舟牵着盛楠的手,兀自走到抢救室前,询问其他人徐慧儿子目前的状况。..
“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失血过多,就算抢救下来,估计大脑也会受损。”
陈坪的亲属之一说道。
傅清舟俊眉紧蹙,牵着盛楠在长椅上坐下,抬手替她把围巾拢紧了几分:
“注意保暖,这里比较冷。”
盛楠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一双杏眸水汪汪的,乖巧的点了点头。
傅清舟薄唇微勾,搂着她腰身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
“说来也奇怪,”陈坪的一个同事坐在盛楠对面,突然开口,“明明只是额头磕破了一点,却流了那么多血,这种情况真的很不正常。”
他刚说完,盛楠和傅清舟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傅清舟拿出手机给他的秘书发消息:
“找几个人埋伏在陈坪家里周围,除了警察别让任何人进去。”
十分钟后,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拿下口罩,一脸疲惫。
陈坪跌跌撞撞的冲到医生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但还是要观察一晚上,如果今天能安全度过就没事,如果不能的话……”
医生摇摇头,直接走开。
徐慧的儿子被转入了单人病房,待麻药过去后,他渐渐睁开了眼睛。
余光瞥到坐在床边的陈坪时,小孩子的眼底划过深深的恐惧。
这一变化没有逃过盛楠的眼睛。
她秀眉拧的深紧,上前一步,弯下腰语气十分温柔:
“小朋友,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徐慧给她儿子看过盛楠的照片,她还告诉儿子,盛楠是可以信赖的好人。
小朋友眼里瞬间有了光亮,朝盛楠眨眨眼,声音十分微弱:
“记得,阿姨。”
盛楠微微一笑,“那就好,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推的你吗?是不是你妈妈?”
此话一出,陈坪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