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等到国子监的人来,怕是出了问题再修改就来不及了。”白言蹊同朱冼道。
朱冼淡淡一笑,随手从宋清排列好的刻板中拿起一块,就着烛光看了几眼便放下。
“老夫虽然一生都在治学,对各大分科都有所涉猎,唯有算学,无论如何都学不进去,更枉谈学有所成。不过有一点你们放心,只要你确定你所提出的东西对朝廷有用,就一定不会获罪。”
宋清指着白言蹊刻在刻板上的标点符号问朱冼,“朱老,可是白姑娘提出的这些东西实在太过新颖,虽然极有用处,但是却与大流不同,我恐……”
“你恐什么?既然你都说了极有用处,你又有什么可恐惧的?我刚刚才收到徽州谍纸楼送来的密信,是朝廷中发来的,密信内容我不方便多说,但是有些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时刻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记你们这重身份赋予你们肩上的责任。”
朱冼将令箭中的密信当着白言蹊和宋清的面焚毁,又将令箭重新拼接好,放在另外一边。
“身份?算科博士?”宋清不明白朱冼话里的意思。
白言蹊隐约猜到一点,却不大确定。
朱冼点头,转尔又摇头,手指点在桌子上,一字一顿,语重心长道:“你们不只是算科博士,还是朝廷加急选拔的补位人才,你们懂补位二字意味着什么吗?”
白言蹊明白了一点,宋清却是半点都没有明白。
“你们这次考核的题目偏向于应用,而不是像算学科举考试那样兼有理论与应用题目,这就是此次补位考核的目的。国子监中虽然不缺算科博士,但是那些算科博士有几个能够将算学真正应用到实际生产生活中去?朝廷赈济灾民需要算科,工部户部吏部兵部都有着一大批无头的事情等着算科博士去解决,可是国子监的算科博士对于那些问题却束手无策,这才是朝廷突然征补算学人才的目的!”
白言蹊恍然大悟,宋清也略微明白了一点。
朱冼端起茶壶为自己满了一杯,挑眉看向白言蹊和宋清,“所以,现在你们俩应该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了吧!之后有没有人给你们找茬我不敢保证,但是现在绝对没人敢给你们找茬。户部吏部工部兵部和算学相关的问题卷宗已经摞了何止千万卷等着处理。若是有人敢将你们弄下去,那谁去帮户部工部吏部兵部解燃眉之急?若是国子监有人嫉贤妒能,我敢肯定,户部吏部工部兵部的那些老家伙会让自家的子孙将国子监给拆了!”
白言蹊松一口气,“不会出问题就好,不瞒朱老您说,若是新式算学的这些东西会为我招来祸事,那我绝对会连夜将这些题板全都烧掉,绝对不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朱冼被白言蹊这番傻不愣登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朝最是看中人才,只要你有能力就一定会被重用,除非你脑子进水去造反。当日考核你们用的题目就是国子监那些算科博士困惑已久的东西,一群人聚在一起用累举法才能得出结果来。在考核中要求你们在两炷香时间内解决四道题,这已经足以证明你们的算学天资有多么高!”
“如若你们解题的速度是因为新式算学的话,你们不仅不会获罪,恰恰相反,你们会受到朝廷的褒奖与嘉赏!算科博士官拜四品,说不定能够更进一步,成为从三品,正三品的三品大员!到时候朝中就更没有人敢随便动你们了。你们背后站的是六部,只需要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可,管那么多做什么?”
“退一万步讲,你们做的东西是学问,就算做错了,那也还没有传出去祸害任何人,顶多就是撤去教学资格,留任查看,俸禄照样领,那和吃闲饭有什么区别?领着俸禄不干活的日子想想就过得滋润。老头子在朝中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才得了这样的待遇,你们在学问上做出点儿问题就可以被停职享受到,朝廷对你们这些做学问的人真是太好!”
白言蹊心中有一群又一群的羊驼神兽飞奔而过。
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仅仅局限在由‘科举’二字引发的联想上,甚至她自动带入了前世封建王朝中的科举制度,是她着相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朝廷如此重视人才,真是做学问之人的幸运。”白言蹊在内心中感慨一声,弯腰冲朱冼行礼,恭敬道:“言蹊受教。”
朱冼脸色的笑意越累越浓,眼眸中带上了些许逗趣,“还有一点本来是不应该说的,但是老夫我今天实在忍不住想说,你就掏干净耳朵听着。”
白言蹊将头侧了侧,做洗耳恭听状。
朱冼品了一口茶,眯着眼睛慢悠悠道:“你这丫头背后站着顾修禅师,有什么好害怕的?顾修禅师医术通玄,正是朝中权贵所追捧的对象,而且我上次患病时,听顾修禅师对丫头你的医术颇为推举,甚至听说你在我身上施展的针灸术已经失传三分之二,只要这消息传出去,宫里的贵人还不都乐疯了?”
“虽说顾修禅师出身自清医寺,但终究他已经还俗,而且男女有别,就是医家也需要避讳。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