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转角的路灯闪烁。巷子深处的流浪猫在垃圾桶里翻找着吃的,不时发出威胁撕打的吼叫声。
眼前的建筑物越来越少,越往深处去,房子便越残破。黑夜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眼前的事物变得扭曲。平整的水泥路面满是裂痕,就连老鼠都不想光顾这里。
库洛洛推开废墟大楼前的铁门,走进楼中。
“团长。”
“团长。”
在留守团员的注视下,库洛洛走向乱石堆积的最高处断层。撕开身上残破的衬衫,他将沙发上白色毛领大衣拿起,将胳膊伸进袖子。
“刷——”
衣服甩动间,下摆传来了响亮的破空声。银白色的逆十字刺绣在大衣后方起伏飘落。库洛洛点燃了沙发旁的蜡烛,拿起蜡烛旁的书籍,嘭的一声在沙发上落座。
他在等。等待其他团员的归来。
“滴滴滴——”
随着其他零散团员的回归,就着蜡烛的火光观看罗卡国发展史的库洛洛的手机响了起来。
“嘟。”
他接通了电话。
“呦——木宁的哥哥。”
伊尔迷清越的嗓音从手机中响起。
“关于暗杀十老头的委托,我想你并没有忘记尾款的事情吧?”
“当然。”
烛光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库洛洛深邃的眼眸随着闪烁的火光明明灭灭,带着目空一切的自信。
伊尔迷:“那就好,另外……”
天台上的风呼呼的刮。伊尔迷的长发随风飞扬。他漆黑的眼注视着远处依旧乱作一团的□□众人以及灯火通明的墓碑大楼,嘴巴开开合合。
而坐在废墟中的库洛洛啪的一声合上书,嘴角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放心,尾款的事……”
坐在上方的库洛洛在和伊尔迷对话,下方,战斗归来的团员们无所事事的打起了扑克。
所有人,静待天明。
.
木宁接到了加入猎人协会后的第一个委托——为一位有钱有势的富商治好瘫痪在床的女儿。
介绍人是他身边的保镖,一个一星猎人。对方大概是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木宁的消息,想方设法的联系上了她。
“可以啊。”
她要了5亿戒尼的治疗费,那边眼都不眨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辗转了几个地方,花了4天又8个多小时,她终于来到了富商为女儿建立的,面积足有10公顷的花园别墅,虽然这别墅的面积足以媲美一个小型城市。
“那就拜托你了,木宁小姐。”躺在床上,脖子以下不能动弹的女孩向木宁露出无奈的微笑。
“嗯,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坚强的斯托卡小姐。”
木宁用手赶走女孩脸上凌乱的碎发,召唤了美杜莎。
“美杜莎之吻。”
一分钟之后,治疗完毕的女孩缓慢的,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从床上缓缓坐起。
“我……好了?”
两行眼泪流下面颊,女孩定定的看着可以灵活运用的手指,突然大哭出声。
“呜哇!!谢谢你!!呜呜呜!谢谢你啊呜呜!!”
站在房门外的父亲同样喜极而泣,他将头抵在墙上好一会儿,才走进屋子,忍着眼泪安慰女儿。
“没事了,宁宁。没事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爸爸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两父女相拥而泣。
木宁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同样叫宁宁的女孩,她默默地转身,无声的离开了房间。
当晚,木宁便宿在别墅最好的房间里。头顶上的玻璃天窗,可以直接看到天空的星星。远离城市喧嚣的夜晚,她仿佛再次回到了枯枯戮山的木屋里。也不知是哪一天哪一晚了,似乎是当实习管家时,又似乎是在厨房工作时,她犹记得那一晚也和现在的情景相似。
那晚月色明亮,星星点灯,夜风化作母亲的手,唤起儿时的回忆。
“宁宁,明天一家人要去公园里散步哦,你可别忘了。”
妈妈的面容已经化作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就连声音都开始失真。那曾经填满心口的,给自己哼过歌的温柔嗓音,如今就像是水中捞不到,快要消失掉的老旧的留声机。
对那边的怀念已经变成了某种执念,即便这个世界的记忆在脑海里越加清晰,即便她的脑子里甚至能一帧一帧播放出和伊尔迷守着咖啡屋老旧电视看电影的画面,即便……
“宁宁……”
“啊。”
坐在床上的木宁仰着头,她看着天窗外的那片星空,背影孤寂。
但她依旧笑着对空气回应。
“散步么?我记得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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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被富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