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任由自己坠落深渊,任由生命无可阻挡地溜走。
活下去的信念占据上风,挣扎着打败绝望,在黑暗中撕出一片光明。
她握上车门把手,用尽全力将它推开,向海面游去。
情绪的共鸣能够帮助演员更游刃有余地掌握人物的动态,李沧冬盯着水中权茶散开漂扬的长发,知道这遍不用NG了。
片刻后,放置在石子沙滩上的机位拍到了爬上来的“娜黎”。
水滴沿着下巴滑落于锁骨,她像是湿漉漉的山荷叶花,不论穿过多少污泥,依旧白皙清透,纯洁无暇。
“cut,过了。”
“嘭!”
李沧冬话音落下,就有人放了彩带礼花。
“哇啊啊啊啊!”
“结束了!”
“恭喜杀青!”
最后一场戏,不仅代表第二次集中拍摄结束,也代表主演们正式杀青。
就算还有什么需要补拍,也是非常特别的情况了。
工作人员冲上前,想要递给权茶鲜花,却猛地发现她还没裹上干毛巾。
“小茶还湿着呢,恩熙姐——”
“给你。”
崔宇直仗着个子高,越过众人,把手中宽大的浴巾蒙在了权茶的头上。
“……谢谢。”
听到她的道谢,崔宇直扭过头,朝刘亚任的方向看过去。
准备了浴巾的人可不止自己一个,要不是他提前把那前辈的浴巾藏起来了……咳。
崔宇直对刘亚任狡黠地笑了笑。
不过,找不到浴巾,也还有其他方式。
冬天,浸了海水,即便现下已脱下湿衣服,穿上两层厚厚的棉衣,权茶仍旧不住地打哆嗦。
刘亚任拿了几个暖宝宝塞给她:“回去赶紧洗个热水澡,喝点姜汤,别感冒了。”
权茶冻得牙齿打架,根本回不了话,只胡乱点了两下头。
“要健康地见面,《共生》还有宣传期呢。”
是兵役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时,她跟他说过的话。
权茶轻轻笑了笑,瞳仁乌黑。
她撕开暖宝宝贴,将它用力攥在了手心。
*
刘亚任的担忧不无道理,回首尔的路上,权茶就开始咳嗽。
“你头上是磕的?怎么青了一块?”韩恩熙坐在她旁边,伸手查看。
“嗯,可能是磕的,”权茶想起什么,“车入水的时候有惯性。”
红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因此拍摄结束那天,没人发现她受了点小伤。
“除了这里,还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姐,你放心吧。”
其实肋骨也青了,权茶忍着没说。
韩恩熙欲言又止:“等会给你买点药带回去?”
“不用了,小事,”她今年年初感冒过一次,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抗体,“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韩恩熙还是给她买了很多药,下车时又不放心地叮嘱:“有事打我手机。”
权茶“嗯”一声,拎着袋子摇摇晃晃地进了楼门。
两个小时的车程,加上身体不舒服,回到家,她就直接窝进了大床,丝毫没注意到,打扫阿姨留着通风的窗子没关。
从下午到晚上,权茶时冷时热,脑子完全混沌,睡得格外不舒服。
不知多久,她爬起来,测了个体温,整整38.5℃。
意料之外地发烧了,而且……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来月事才对。
泡冷水对女孩子的身体果然很不好。
权茶抱着腿坐在沙发,放空一会儿,打开手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消息。
可能……死在家里也没人发现。
荒唐的想法出现几秒,她赶紧将它丢弃。
“咚咚咚。”有人敲门。
权茶脚步迟缓地挪过去,透过猫眼,看清是金泯奎。
“哈喽,我——”
面前的女孩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胳膊清瘦,脸蛋苍白,唇色几近于无。
她状态怎么这么差?
金泯奎蹙眉。
“有什么事吗?”权茶用手捂着嘴巴,轻咳两下。
“我……煮了鸡汤,看你家灯开着,就给你盛了些,你吃饭了吗?”经她提醒,金泯奎才想起自己找的借口。
“没吃,但其实有点吃不下,”权茶声音微弱,“你拿回去分给成员们吧,谢谢你的好意。”
她勉强地笑笑,想要礼貌地关门。
“等一下!”金泯奎却突然伸手抵住,“生病不吃饭更难受,我……我给你煮点粥?”
权茶一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在她迷茫不解的眼神中,金泯奎松开手,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