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就更容易了,那就是一截树干,这里遍地云杉,杉树很圆很直,用斧头砍成四尺柱子,从中间片开,掏三尺、分六瓣,把铁壳子塞进去,六合一,铁条一加固、皮带和绳子一捆扎。
就连木壳子的毛边都不去,就成了能打百来步的火炮。
摆言台吉在反思,就这玩意,他从前进藏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
有几百个这东西,藏巴汗的十三宗堡,全给他拆咯!
摆言台吉想了又想,在护兵的跟随下溜达到山下检查滚落尸首的刘狮子身边。
“你这个……几头羊?”
“啊?”
刘狮子被问傻了,他有个兵刚从山上滚下来,这是开战后的第四个了,被假意投降的敌人撞下来的。
幸亏那个撞他的敌人也被他拽下来,当了个肉垫子,所以还活着,但伤势很重。
之前还有一人,不知是被撞下来还是自己失足坠落,一身四十斤的甲胄,滚下来都不成样子了。
摆言台吉突然来句几头羊,刘狮子不知道他想买啥。
“就这个散架的炮,几头羊,我买了进藏用。”
刘承宗恍然大悟,拒绝了他:“这个会炸的,只是应个急,不适合你们。”
摆言把眼一斜:“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说真的,你要真想要,这地上散了架的快有一百门了,凑凑我都送你,不要羊,朋友嘛。”
刘狮子说罢,再度摇头道:“但我说真的,它不适合你们。”
他的兵懂火药、会用炮,木筒炮只是权宜之策,第一炮装正常量的火药,不用这炮打第二次,如果一定要打,那就火药减半装散子近战。
这里是氧气不足的高原,硝硫炭的比例要随地势高度而改变,即使是正常情况下,硝的比例也要视纯度而改变,以达到火药威力最大化。
这些知识,摆言台吉的牧兵都不具备。
最关键的是以火落赤诸部的铁器稀缺程度,用铸铁子,三五炮一把腰刀就出去了。
打石头弹,摆言全军就在高原上捡石子吧。
山下的士兵突然开始山呼万岁,刘承宗抬起头来,这座摆言台吉打算围到年底、守军打算守到十月的坚城山堡,已经插上写着他姓氏的大旗。
“我可以都给你,但你炮弹不要找我,我没时间给你做,如果你进藏后想找我要,一炮一只羊。”
说罢,刘承宗拍拍手:“走吧,上去看看,这易守难攻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