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端了茶,于孟生漱了口,四肢往椅子上一摊。
高壑看不得他如此惫懒,便问道:“还有事?”
“没事,这不等你训话呢吗?”
高壑哭笑不得,道:“我有什么资格训你的话?”
于孟生往前倾身,问他:“我说老高,昨儿我来那么一出,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谁也不是傻子,景成帝就更不是,于孟生那点儿小伎俩,换谁都能瞧出他的目的来。
高壑道:“做都做了,这会儿后悔了有什么用?”
“所以来找你,先让你骂一顿,我好也找个心理平衡。”
真有他的,这是负罪感都要拉着他一块儿背负?
高壑沉吟不语。
于孟生催他:“别光顾着在肚里算计,你好歹说两句。”
高壑无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总之已经发生了,究竟会怎么样,已经不在他俩的掌控范围之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眼看时辰不早,便想着收拾收拾,准备启程上路。
不想外头军士禀报:“霜露姑娘来了。”
高壑和于孟生忙站起身。
霜露屈膝一福,道:“今日歇息一天,明日再赶路。”
高壑和于孟生不由得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问:“姚姑娘呢?”
“姑娘无碍,大抵早晚寒凉,有点儿不太舒服。”
于孟生不由得搓了搓手,有心问一句:姚姑娘不会挨揍了吧?
但想想,景成帝那样的人,不会没品到这么下作的程度,他要拿捏姚黄,有的是办法。再说,始作俑者是自己,他便是发作也是针对自己才是。
因此到底没敢胡说八道。
还是高壑问:“姚姑娘可要请郎中?”
霜露摇头:“暂时不用。”
*
姚黄是累得,昨儿一夜没得消停,天快亮了才囫囵睡去。
景成帝体谅她初承恩宠,便决意将启程的时间推迟一天。
姚黄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拖累回京行程。
景成帝道:“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妨碍,还是说,你怕旁人……取笑?”
姚黄睁着惺忪的睡眼,索性歪到他怀里,低笑一声,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做都做了,还怕旁人说?”
景成帝伸手轻抚她肩臂,道:“那不就结了?你自己也说,能享福何必受苦?”
姚黄眼睛睁了道缝,瞥了他一眼,又阖上,咕哝道:“你当我愿意受这种苦?说实话,每次在京城和北蒙关两地奔波,都是我最头疼的事。”
“怪不得你不愿意回京城,长途奔波,一般男人都受不了,的确辛苦你了。”
姚黄轻嗯一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能把路修好就好了。”
景成帝问:“还要怎么修?”
姚黄敷衍的道:“是,光是路修好了也没用,还得换车。”
“车怎么换?”
当然是换成汽车、火车。
他都快成好奇宝宝了,整个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可惜,姚黄没办法一一给他答案。
她笑出声,索性搂住景成帝,娇娇的道:“真是遗憾啊。”
“遗憾什么?”
当然是遗憾两人之间代深太深了。
要是有机会让他跟着她回现代就好了,那么,他们两个之间很多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不过,他未必喜欢。
在现代,他有再大的才能,也不过就是个行业翘楚,远不及现在这样尊贵。
说也无用,还是算啦。
姚黄道:“当然是遗憾我自己太无能了,要是我能改天换地就好了。”
她不是万能百科书,以她自己有限的知识,没办法促进科技的发展,所以很多现代科技无法应用到这个时空。
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景成帝道:“你还要怎么样才算不无能?再能干,就该成神成仙了。”
也是,多智近妖,她太过异类就要不容于世了。
姚黄睁开眼,在他脸颊上亲了下,道:“还是您说得对,一个人有本事不算什么,要带动所有人都有本事才成。那,我可以兴建学校吗?”
景成帝并不表示反对,却也没有立刻赞成,只问:“像你在北蒙关那样吗?”
姚黄点头,又摇头,道:“不太一样,北蒙关属于最基本的启蒙教育,不过是让孩子们识文断字,也好将来有机会效忠……你嘛。”
景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