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赢。你还没说你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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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瞥了景成帝一眼,长睫低垂,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景成帝不由得心头一软。
她跳脱的时候,仿佛一团跳动的火焰,让人不禁跟着一起跃动。
安静下来的时候,固然静美,却不免要担心是否触动了她的伤情。
他追问:“这是什么表情?”
姚黄自己也觉得矫情,索性大大方方的道:“就是,我的确有个小小的心愿,可怕陛下不同意。”
景成帝忍俊不禁。
“小小的”心愿而已,他有什么不同意的?
他攥住姚黄的手,笑道:“我说过了,有求必应。”
姚黄忍不住按着他的膝,趋前看他。
离得太近,近到景成帝能看清姚黄那根根细密的睫毛,也能在她清澈的眸光里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
时空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跟着虚化,这偌大的世界化成了须弥,足够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再没有什么能够填充进来。
又足够充实,仿佛旁的都无关紧要,他只要有她就足够了。
尽管景成帝知道这不过是短暂的心理上错觉,可这错觉带给人的感觉如此美妙,他竟然也像怀春的少男少女一样,以为这镜花水月便是生命里的一切。
姚黄含笑问道:“真的?”
“嗯。”很难不受到她的蛊惑,难怪都说美人关难过。
不过景成帝心里也蓦的一紧,看她这似笑非笑,带着几分俏皮和狡猾的模样,总觉得她要提的要求是个坑。
果然,姚黄微微一笑,道:“那……如果我想要陛下和我微服回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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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已经做好了姚黄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也在自己心里琢磨要拿多少珠玉宝石来填补,可万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怔了下。
皇帝出行,除了展示万民朝奉的威严,还要以人身安全为要,所以随行人员除了朝臣、侍卫、太监、宫女,再加上各种銮驾、车马,没有成百也有上千。
这是皇帝该有的威赫,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要身居高位,称孤道寡,不可能和百姓们多亲近,也不可能多平易近人。
哪儿能像寻常人那样随随便便的出行?
更不用说微服了,那也就是话本子里才有桥段。
即便他这次来北蒙关,除了没有公开坐皇帝的銮驾,他身边的随侍人员一点儿都不少。
姚黄所谓的微服,很大程度上便是只有他和她。
景成帝倒不是怕,就是不太习惯。
龙袍不只是皇权的象征,也是他自出生便附加在身上的铠甲,他固然不是非这重保护不可,但多年习惯,他已经学会了负重累累,而不是伶俐细俏。
姚黄这个要求,他本能的排斥,但他也没不分青红皂白的加以否决,只问姚黄:“为什么?”
姚黄望着他,下意识的握住他的两根手指。
景成帝垂眸看过去,仿佛看到的是她此时没有一点儿安全感的内心。
他没动,任凭姚黄握住他的手指。
究其竟,她也还是个小姑娘而已。
姚黄偏头轻笑,掩饰掉心里的遗憾,轻浅的道:“就是一点儿小儿女的心思。进了宫就不自由了,趁着还没进宫……”
她朝他笑笑,居然有几分腼腆的道:“我想和你做几天世间最寻常的一对夫妻。”
哪怕几天也好,只当是,为了弥补她心底那个骄纵、自私的小公举吧。
景成帝轻而柔的嗯了一声。
他懂。
尽管他并不赞同,但他是知道并理解姚黄那份天真的,她一直渴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谁都有可能,就他是一定不可能。
尽管他愿意以皇后之位相许,看似他纡尊降贵,可其实受尽委屈,做尽牺牲的还是姚黄。
他比她年长,有过超出他十六年的漫长的过去,这不只是时间上的差距,还隔着他的元后、诸多妃嫔以及他的一众儿女。
这些都是不能抹杀的。
更何况,他的身份,也注定即使娶了姚黄,也做不到这一辈子就只她一个人。
对她已经足够不公平,难得她并不报怨,可大抵心里还是遗憾的吧?
所以,她想圆她自己的一个梦,和他做对世间最寻常的夫妻,哪怕只有几天。
有时候人就是靠一种念想或者说是梦想来维系着,以此做为人生支柱,很可笑,也很可悲,但有时候人又缺它不可。
所以,答应吧。
姚黄见景成帝沉默,心里虽然有点儿酸涩,却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