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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的望一眼对面。
他用过了晚饭,对面还是黑着灯。
赵昂的心莫名的有些焦躁。
她再穿男装,她也仍旧是个女人,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她就这么放心大胆的在外头和男人们相处?
有高壑又怎么样?他自己不是男人?
就算她想嫁高壑,高壑也愿意娶,可这样一个不安于室的女人,他能忍耐多久?世人的闲言碎语多了,他又能容忍她到几时?
还有,她这么殚精竭虑、蝇营狗苟的图什么?她缺银子吗?
不缺吧?既然不缺,她做点儿女人家该做的事不好吗?往男人堆里争什么?
男人是什么好东西?她凭什么以为她就能从男人手里抢出利来?
夜色凄迷,客栈里到处都点上了烛火,随着人声喧嚣,归来的商贾越来越多,仿佛满客栈都是食物的香味,酒的醇味和说笑的人声。
赵昂却越发觉得心浮气躁。
他穿好衣裳,起身想要出门走走。
仆从问他:“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外面天黑且冷,咱们又人生地不熟的……”
赵昂道:“我不走远,就到门口转转。”
他也不要人跟着,自己踱出了客栈。
外头的风又冷又硬,吹在脸上和刀割一样刺痛。
他有些懊恼的想,自己出来做什么?姚黄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可既然出来了,也没有即刻就回的道理。
外头的空气要比屋里被炭炉薰暖的空气清冷,也让他的脑子更清明,如果不考虑那份冷,相对还是比较舒服的。
赵昂索性在就近边踱步边想心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昂觉得自己的两颊简直要冻木了的时候,他终于瞧见了高壑的身影。下意识的,他避进一旁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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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壑打头,身子微弓,仿佛背着个人,他身后是两个小厮两个兵士。
没有姚黄。
赵昂不禁眉头微蹙,腿不受控制的往外迈了一步,却又缩了回来。
他以什么资格去质问姚黄的去向?
父皇总说他在修身一事上没有自制和克己的功夫,可在对待姚黄这件事上,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自制。
就是这么愣神的功夫,高壑一行人已经和赵昂错身而过,步履匆匆的直接进了客栈,上了二楼。
赵昂紧皱着眉。
离得近,他终于看清了后头跟着的那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是穿了女装的露霜和婪春。
有一种自打自脸之嫌,上回在青州客栈,他训斥姚黄的话还言犹在耳,这会儿想起来只觉得两颊发热发烫,有一种多管闲事还管错了的难堪和窘迫。
姚黄大抵是醉了,高壑将姚黄送进客栈,很快就有客栈的小二送来了热水。
赵昂一直盯着门口,他都不知道自己关注什么,等待什么。
高壑很快退了出来,但他却没走。
过了小半个时辰,房间门被打开,高壑进去帮着将浴桶里的脏水倒掉,回来时多了一盏还冒着热汽的醒酒汤。
姚黄一夜都没睡好,隐约能听见呕吐的声音。
尽管闻不见难闻的味道,赵昂却始终蹙着眉,一脸不悦。
高壑也一夜都没睡,他就抱壁坐在门口替姚黄守门。
屋里一有动静,他便立即跳起来敲门轻声询问。
赵昂熬不住睡去,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外面天还黑着,他悄然望向姚黄的门口,高壑还在。
他双目微阖,仿佛已经睡熟,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的就睁开眼。
尽管确定自己掩藏的很好,赵昂还是有一种被人看透、看破、看穿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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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赵昂去找姚黄。
姚黄大概睡了一个上午,毕竟赵昂就没见过她出门。
但她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苍白的厉害。
就连精神都不大好。
屋里暖和,她只穿着夹袍,慵懒的坐着,还以手掩唇,轻轻打了个呵欠。
赵昂避开她漆黑、清澈的眼眸,拱手道:“姚姑娘,何某又来打扰了。”
姚黄朝他还了一礼,笑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只当是故旧异地偶遇,何来打扰一说?何公子太客气了。”
赵昂坐到姚黄对面,目光一直微垂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