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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05)(3 / 4)

不就是装不认识嘛。

赵昂没想到姚黄这么肆无忌惮,可他忆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呵,如果按照父皇设想,自己就是个寒门出身的子弟,可不真没什么资格和姚黄论交?

他顿了下,道:“听说姚姑娘是从京城来?”

“是。”有本事就彻底装不认识啊,干吗还称她为“姚姑娘”?显得他眼神忒好使是吧?

不知道有一种叫气度“看破不说破”吗?

姚黄点头,请赵昂坐,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主位,道:“不才正是,听何公子口音,也是京城人士?”

赵昂承认,又道:“内子水土不服,想问问姚姑娘可曾带有家乡土?”

“内子”?

姚黄不由得讶异的看了赵昂一眼。

太子大婚,那是何等盛事,就算北蒙关再偏僻,可邸报上也该有。便是没有,她回京城也不可能一点儿消息没听说。

他和谁成亲了?

再说了,孝懿皇后才殁,他这唯一的长子嫡出,理当守孝三年,断断没有这个时候成亲的道理。大楚朝沿袭了从前的旧例,向来主张“以孝治天下”,他却如此大不孝,当真是太子当腻了?人也活够了?寿星佬上吊,嫌命忒长了?

赵昂并没有向姚黄解释的意思。

姚黄在心里嗤笑自己。

她也是多余,和她有关系吗?她管得着吗?

不就是“家乡土”嘛。

她还真有。

尽管她更崇尚于科学,相信水土不服只是肠道菌群紊乱,但她尊重“传统”。

有时候传统也不一定全是糟粕,医学也证明“家乡土”并非一味的偏方邪方,确实有治愈水土不服的案例。

再说了,谁信谁用,横竖她是不会喝的,但带着总能确保有备无患。

因此姚黄亲自从包袱里将那只明黄镶龙的锦袋翻了出来。

不是她暴殄天物,这捧家乡土原封原装,她就没想着换个袋子。再说了,这锦袋必要的时候或许有救命的作用呢?

观者有心,赵昂眼都看直了,一声“放肆”都滚到了嘴边,差一点儿就喊了出来。

不是,姚黄怎么有父皇御用的东西?她不知道这是僭越,是杀头大罪吗?

可仅存的理智让他没再像从前那样言行无忌。

就算姚黄不知道,姚阔也一定知道,既然他默许并纵容了姚黄,可见必定事出有因。

这“放肆”二字不说尚可,一旦说出口,他注定要自取其辱,自讨没趣。

姚黄一抬眼,正对上赵昂那深沉、复杂,又专注得有些过分了的目光,她几乎瞬间就读懂了他的眼神,她朝他一举那明黄金龙锦袋,道:“你喜欢?”

赵昂气噎得摇头:“非也,不过是,瞧着有些……”

碍眼、刺眼。

姚黄弯了弯唇角,道:“是当今陛下所赐。”

你眼神挺好,看得没错,就是皇家的东西。

赵昂气得眼前发黑。赏赐就赏赐,听听她这小人得志的语调,什么破东西,谁稀罕?不就是一抔土吗?

好像她和父皇有多不同寻常的交情似的。

这可真是小人之心,姚黄真没有得瑟和炫耀的意思,但有心气赵昂是真的。

他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吗?金尊玉贵惯了,哪儿吃得起这种路途奔波之苦。

横竖这土有九成九的可能是从皇宫里挖的,他捏一捏儿混了水喝下去,算是偿了思乡之苦,正合了他的脾胃。

如果她知道赵昂所思所想,肯定会收回明黄金龙袋。

对于他这种心思龌龊的人来说,好心忒多余了,真不如喂了狗。

****

姚黄问赵昂:“何公子要多少?”

赵昂也不懂用多少才能管用,他想了想,道:“些许即可。”

姚黄很大方,让他自己下手捧。

至于这土到底干不干净,他又用什么盛,混了水喝下去会不会再闹肚子,她可就不管了。

赵昂不可能用手捧着,借用客栈的一只茶盅,舀了半盅土。

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又坐回了鼓凳上去。

姚黄微微蹙了下眉。

她不愿意和赵昂有过多接触,之所以愿意帮他,也是因为这确实只是举手之劳。但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却还不肯走,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姚黄恶意的腹诽:这位太子殿下几时成了粘粘包了?这是上门来要饭来了?怎么还打发不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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