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的神色,眼里闪过歉疚和心疼,轻轻扳着姚黄的两颊道:“朕瞧瞧?梁太医没给你开些外用伤药吗?怎么……”
他蹙眉:都大半天过去了,怎么这脸还是有点儿红肿?
姚黄拗着不给他看,赌气道:“死不了,顶多肿两天。不过臣女的耳朵嗡嗡直响,也不知道听力会不会受损。该不会我被打成聋子了吧?”
说着话,脸上的神情也垮了下来。
景成帝心里咯噔一声,很是担心这种“可能”会发生,面上却不悦的道:“不会,胡思乱想什么?”
姚黄收敛起小神伤,自嘲的道:“凡事都有两面,臣女今日这记耳光也不白挨,总算长了个教训,以后臣女就当自己又聋又哑又瞎,能装看不见就看不见,能装听不见就听不见,能不说话就绝对不开口。”
这话虽任性,却也噎得景成帝哑口无言。
这小妮子,才说她娇纵,可她转眼就自我开解,也开解别人,不能不让他这个大男人都佩服她的拿得起放得下,佩服她的收放自如。
黑状她告了,委屈也宣泄了,但她很会拿捏适可而止这个度,既让人懂得她的委屈,还得领她的宽宏大度。
而且她还很擅于自省,且反省的还很有道理。
可到底还带着少女的骄纵和意气。
景成帝并没收手,只是无意识的把玩着姚黄的秀发,轻轻摩挲她的发顶。
她在榻上养病,所以并没有着意梳妆打扮,一头漆黑的泛着光泽的秀发柔顺的披在她的背上,像是披了一层光泽充盈的锻子。
她只在前额编了一圈精致的麻花辫,越发衬得她眉目精致,五官楚楚,甚至还有几分女子特有的娇柔和婉媚。
景成帝的手一抚上她光滑的发丝,就有几分恋恋不舍之意。他轻笑道:“不用给我小话儿听,我懂你的意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以为你的性子真能改?
“再说,朕有时候,还是挺喜欢你这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
姚黄:“……”
她正被景成帝摩挲得挺舒服,不知不觉间就放下警惕,带了点儿慵懒的昏昏然,乍然听见他这话,一下子就吓了个激灵。
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儿过度,又把脸埋进了软枕里,低声咕哝道:“是啊,没心眼儿嘛,再说,我什么心思,向来也瞒不过陛下嘛。”
姚黄原本告赵昂的黑状,就是不想让景成帝自在,就为了故意胳应他。
不过想想也怪没意思的,告了状又如何?他们才是亲父子,他们是皇家,她算什么?
就算是寻常人家孩子们闹了矛盾,有大人撑腰去讲理,也不过得到对方几句赔礼道歉,也不可能当众把这个耳光还回去。
姚黄悻悻的对景成帝道:“算了,陛下,就当我得了失心疯,刚才所说都是胡言乱语吧。其实我并不是个多么大义凛然、自我约束极强的人,我也很享受权力的尊崇和所带来的一切好处,我也有人性的所有弱点,如果他日我能站到高处,能不欺负别人就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
赵昂爱什么样什么样,管他将来是明君还是昏君?管他能不能守得住这大楚朝百年基业?可关她什么事呢?
她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并不能改变什么,不过因自己一时不平而鸣,倒像她有多家国大义一样,可笑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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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道:“你年纪小,难免口无遮拦,朕自认还算有容人雅量,自是不会和你计较。”
那最好了,姚黄问他:“案子进展得如何?”
景成帝忍不住失笑道:“看,刚才谁信誓旦旦的说能不说话就绝对不开口的?祸从口出,这会儿又犯规了?”
特么的。他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个老狐狸。
姚黄愤愤的攥住被角,只当那是景成帝的脸,好一番□□,才道:“陛下此言,恕臣女不能苟同。”
“怎么?”
“臣女是信誓旦旦的说了,能不说就绝对不开口,可天下事,总有不得不为之事。这桩案子,关系着臣女的性命和声名,臣女不能不问。”
景成帝被她的义正辞严逗得笑起来,道:“朕也还你八个字: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这是回敬她刚才说他的“逻辑缜密,滴水不漏”吧?
姚黄无语的看向景成帝。
她水润润的眼眸竟似初夏万绿丛中的一泓明珠,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惊艳,看得稍久一点儿,就有“沉溺其中”的渴望。
偏她不自知。
景成帝暗暗自嘲,自己的心湖如此激荡,竟然这么容易受到蛊惑?还真是……
他轻摆手,对姚黄道:“能言善辩也是你的本事,若是朕被你说服了,朕心服口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