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四十,闸北新阳路吉祥里56号,广东堂子门口不远处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别克轿车。
此时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四周静悄悄的。
广东堂子里面虽然灯火通明,但是两扇大门却已经关上了,偶尔从里面传出来咿咿呀呀、女人吹拉弹唱的声音。
一个特务正蹲在旁边抽烟,嘴里哼着曲子,想着把任务完成了,就去赌场里碰碰手气。这段时间运气不佳,逢赌必输,有兄弟告诉他,是因为他老是逛窑子的缘故。于是他忍了一个多月,想着能够时来运转,把输的钱再赢回来。
他狠狠地抽完最后一口烟,用非常帅气的姿势弹了出来,然后正想站起来,突然感到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插进脖子里,他正下意识地要发出声音,嘴巴瞬间被捂住。他挣扎了一下,慢慢地不动了。
陈小军抓住肩膀,孙大龙提着两条腿,把小特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堆里。
陈小军把车门锁上,然后拔出钥匙,与孙大龙躲到旁边的阴影中。
几分钟后,广东堂子的两扇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特务和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这个女的戴着一顶宽大的帽子,帽子的四周有面纱,正好把脸部遮住,不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娟。
他们走到车旁边,透过窗户,发现里面没人。
一个满脸麻子体格魁梧的特务急吼吼地骂道:“这个龟孙子去哪了,李队长还在警察署里等着我们呢。”
旁边身体偏瘦的特务一边朝着冯娟身上蹭,一边笑嘻嘻道:“不会是去方便了吧。”
“滚开,流氓!”冯娟骂道。
“老子就是流氓,怎么了。”瘦特务脸涨得通红,走到一边嘀咕道:“装什么装,自己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没有一点逼数吗?”
麻子走到车的另一边,解开裤子,就要方便。
“不要脸,”冯娟骂了一句。
“嘴巴放干净点,回头有你哭的时候。”麻子方便完以后,浑身哆嗦了一下,舒服地提上了裤子。突然,他看到对面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脸,一动也不动,正面对着自己。
“龟孙子,站在那干啥呢,还不过来开车。”麻子把那个人影当成司机了,厉声道。
那个人影也不说话,扔了一块石头,正好砸到了麻子的脸上。
麻子疼得哇哇直叫,用手捂着脸,气急败坏地扑了过去,人影却突然一闪,拐进了旁边的胡同里。
“妈的,跟老子玩捉迷藏,等我逮到了你,有你好看。”麻子骂骂咧咧地追了过去。
可是他还没走多远,就觉得有个人影突然窜到了他的后面。他连忙转过身,却在同时,脖子硬生生地被扎进一把利刃,紧接着嘴巴被捂住。
他拼命地想挣脱开,无奈对方的手劲太大,自己的脖子上的血又汩汩地往外面冒。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慢慢地瘫软在地上。
另一个小特务见麻子追进巷子里不见回来,心里着急,连忙用手中的枪抵住冯娟的后背,沉声道:“走,进去看看。”
冯娟此时已经预感到有人来救她了,所以,刚进巷子,就故意假装崴了一下脚,蹲到地上。小特务下意识地用手去拉冯娟,突然,从旁边跳出两个人,一个从后面抱住他的身体,另一个却把飞镖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然后快速捂住对方的嘴巴。
“你们是谁!”冯娟沉声问道。
陈小军把帽沿抬高一点,“我,”
冯娟看到是陈小军,没有说话,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走,上车。”陈小军带着冯娟和孙大龙快速走到轿车旁边,用钥匙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然后快速启动车子,一溜烟地离开了广东堂子。
陈小军一边小心地开着车子,一边说道:“冯娟,你已经暴露了,必须马上离开上海。”
“可是军哥,我还没有杀鬼子,替我哥报仇呢。”冯娟身子前倾,不愿意道。
陈小军边开车,边点上一根烟,低声道:“先躲一躲,以后有的是机会。”
“军哥说的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孙大龙在旁边说道。
冯娟沉默了一会,从衣服里摸出一把枪,说道:“其实军哥,我本来是在打算在上车的时候,干掉其中一个特务的。”
“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他们三个。”陈小军皱了皱眉。
“我知道,”冯娟微微一笑,“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继续活下去。”
陈小军沉声道:“说什么呢,你这么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的呢。”
冯娟望着窗外如墨汁渲染般的夜色,“军哥,我离开了广东堂子,还有路吗?”
陈小军忽然痛恨起发动战争的日本狂魔,发誓以后只要有机会,就多杀几个卖国贼和鬼子,为千千万万饱受战争摧残的同胞们报仇。
陈小军直接把冯娟送到军统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