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男性研究员同事的尸体, 显然已无生命迹象，提灯人上前探查了一下尸身，判断出死亡原因。
他似乎在异变发生时试图往楼上的楼层逃去, 但大楼AI下线安全门紧急封锁，他倒霉的被上千斤的金属门夹住了身子, 重伤滑落倒地，接着是脑袋。
因为颅骨的骨头是最坚硬的, 这才没能使得安全门合上。
没死于异变却死在本该保障他安全的安全门下, 这可真是...倒霉又惨烈的死法。
众人沉默片刻, 无声叹息了口气。
辅助AI检测过尸体的异变值为0后, 班尧让独眼用异能力将这具遗体全须全尾地抬起放在角落，清理出入口, 之后再发现同事们的遗体也会这么做，这是提灯人能给予的最后体面。
有提灯人磨了磨牙：“妈的人保, 要不是他们封锁大楼, 说不定能少死些，逃出来几个。”
虽然平常总看不起文职员工, 说是弱鸡, 但真正危险来临, 大家更希望这些办公室里的同事能活着，出海面对异变的事他们来干就行。
可惜事与愿违，随着他们探查20楼，愈发多的尸体被发现。
两具着类似潜水服材质的白色实验服研究员, 仰面横躺在实验室的走道中央。
两人身上都无明显致命伤，嘴巴却长得极大，几乎是上下颌骨被巨力撑开到180度的程度，死时整个面部口腔撕裂的鲜血灌满喉咙, 手指徒劳地抠着脖子，似乎希望把呛进气管里的血弄出来。
毫无疑问异变值是0，如果被异变感染成异变物的话，在大楼里异变源还活着的情况下，就算是死了也会‘活’过来。
既然是被血呛死的，但好好的口腔为什么会被撕裂？
提灯人们摸不着头脑，收敛好遗体，继续探查。
不远处门半敞开的实验室里还有背靠着水族箱滑落的研究员。
这是具无头的尸体。
班尧走过去查看，这位女研究员还穿着白大褂，写报告的笔散落在一旁，她身后靠着的水族箱里畸形的乌贼紧贴在玻璃上，吸盘样满是利齿的口器对着研究员伤口的位置不断吮吸，十分渴望她的鲜血。
她身上的伤也和前面的两个研究员截然不同，除了无头外，腰腹部、胸前的肉也都缺失了大块，伤口都是椭圆弧形，边缘是密密麻麻的锯齿状，像是被什么生物咬了一大口。
并且这个生物的嘴巴一定很大，大到能够吞噬下一颗脑袋，随意一口咬掉半个身子。
异变值还是0，女研究员和同事们一样，都是死在了被感染之前。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异变做的，从发现的遗体上得知，该未知异变的攻击手段不止一种，不少提灯人猜异变源会不会是鲨鱼一类，锯齿状牙齿很符合某些噬人鲨的特点。
不对。
林知鹭下意识摇摇头，在心里想着：
首先鲨鱼上不了岸，就算可以也会在研究部地板上留下蜿蜒爬行的痕迹，其次它们牙齿很多但不会这么密密麻麻仿佛锉刀上的凸起一样，齿痕前深后浅，更像是靠巨大的咬合力把肉撕下来的。
班尧同时开口：“应该不是鲨鱼，齿痕没这么密集。”顿了顿，“而且鱼类海洋生物无法离开水，除非异变鱼翅后能飞。”
说完他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队伍末尾的少女，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刚刚否认猜测时摇头的动作。
林知鹭看天看地，盯着研究员们的遗体仿佛看出了花。
她就是来涨见识混奖励的，虽然对异能者很好奇，但在有好几个异能者的场景下，她不想太出风头。
她要用‘吃异变而不被感染’的能力来假冒异能者这事，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呢。
班尧也没期待林知鹭的回应，只是大家都在气愤异变残忍杀害了同事，她一脸面无表情还在观赏水族箱里异变源，就格外突出了。
他们继续探查20楼，这才走了五分之一的面积，黑暗之中说不定还有危险的异变在等着他们。
这时分部AI下线就显得极其麻烦，要是大楼内置的AI系统还在，提灯人的辅助AI就可以连接上分部AI，得到每个楼层的情况，至少能监测到还有没有生命体征。
又陆续发现了几具遗体，全部是口腔撕裂被血呛死的死法。
有的遗体手中还拿着未激活的激光枪，这是每个实验室里都配备给研究员们以防万一的，可惜他们没来得及用上。
陈凯文从跳轻轨时就一直状态不好，走在遍地尸体鲜血的走廊里，他脚步虚浮，下意识去靠近那黑发少女，却发现她止住脚步正看着某处聚精会神，不时鼻子吸气。
他虚弱地看过去，疑惑道：“咋了，不就是一滩水吗？”
这满地的血都一汪一汪的，一点水有什么稀奇？
林知鹭没来得及解释，班尧猛地回头：“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