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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鄂东听雨(1 / 1)

我比较喜欢下雨的天气,尤其是在春秋两季。夏天的雨来得太突然,去得太迅速,一阵一阵的,脾气有些不好,不是很讨人喜欢;冬天的雨总是和北风粘乎在一起,斜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温柔有些不够,也不是很受人欢迎。

春秋两季的雨就断不是这样。雨不大,下得也很有规律,“小雨纤纤风细细”便是极好的写照,风柔柔的吹,雨沙沙的下,一丝一丝的,匀称极了。雨点落在地上,像母亲给孩子洗脸一样,不一会儿便把大地翻了个新,地表顿时光亮了起来。空气中,能闻到泥土散出的香味,这种被雨水浸润的味道是沁人心脾、令人难忘的。

小时候就很喜欢这样的雨天。一碰到这样的天气,父母就不用去田间地头忙活了,呆在家里歇歇脚、聊聊天、说说笑,一家人其乐融融。偶尔还有三两个邻居趁着雨天的空闲来串串门,这时候母亲就会泡上一壶好茶,再到灶头上炒些瓜子花生,邻里乡亲的就围坐在一起谈笑着,用厚厚的乡音诉说着浓浓的乡情。我肚子里的很多故事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中听来的。

长大了,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亲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外地学习。下雨的时候,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便想起了许多原本已沉积在记忆深处的事情:想起了又在家中歇脚的父母,想起了家门前又涨满水的小河,想起了后山里头雨后新长出来的蘑菇,想起了和邻居家的小女孩共打的一把小花伞,想起了那因贪玩而被淋湿的小花狗,更想起了一边唠唠叨叨给我擦雨水一边端出热气腾腾的蒸蛋的奶奶……在雨中,家里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又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有时我想,上天下了这么一场雨,也许就是想叫我们安静些,去回忆、去思考、去珍惜。我们平时忙于物质财富的创造,很少有时间来正视自己,雨天便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正视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下雨天,呆在家中,香茗在手,伫立窗前,上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想明白了,总会懂得“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道理。其实,太多的物质财富我们脆弱的生命根本承受不起,正视自己,我们会发现我们原本就很富足。陆九渊在《语录》中讲“即今自立,正坐拱手,收拾精神,自作主宰,万物皆备于我,有何欠阙”,说的恐怕也就是这个道理。

雨是一种自然现象,一年四季都会下雨,每当下雨的时候到处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杨万里也正是在从外地归来后,借宿在严陵,晚年突然之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时之间诗人感慨万千;为此在这首诗中,杨万里从细微处入手,然后重点描写个人的心境,使得全诗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成为了咏雨诗中的难得的佳作。

——这么说来,听雨,就不仅仅是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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