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注视着眼前的张遮，唇角上扬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来，眼睛亮亮的。
“张大人，这是何意？”
她的眼帘低垂，示意张遮看自己的脚下，而他并没有看，而是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没有多少的过分举动，就只是轻轻的触碰。
“陛下，张遮是个愚钝之人，尤其是在感情的方面，我们之间，你是君，我是臣，不该如此才对。”
姜雪宁静静的听着他说，手指感受到他的触碰，他很小心，触碰她手指的时候，动作轻柔，像是正在触碰一个瓷器，生怕会把她弄碎了一样。
“但我知道不对，还是会去想，越是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就好像我病了一样。”张遮说着说着就自嘲的笑了。
他忍不住的低头，有些不敢看姜雪宁的眼睛。
他不是一个正直的人。
也有念头。
但张遮也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姜雪宁的唯一。
姜雪宁身边有了一个沈云逸。
那位公子，她应该很是喜欢，不然不可能留在身边，虽然没什么名分，但以后肯定有。
还有燕临。
他同姜雪宁之间，看似是君臣，实际燕临对姜雪宁的爱，从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同样的，也能看出来姜雪宁很在乎燕临。
还有谢危。
虽然明显感觉到她是怕他，但近来这段时日她对他的变化，很是明显。
张遮知道自己不该求一个名分。
也不可能愿意，像沈云逸一样窝在后宫里，一直老去死去。
他做不到。
他喜欢目前自己的职位，喜欢查那些案子，帮人沉冤得雪，把那些疑案都解决了，才彻底的觉得自己活的有价值。
所以，在和姜雪宁真的走到那一步的时候。
一面是自己的梦想。
一面是爱情。
无论在哪个方面，他都会毫无犹豫的选择，自己的梦想。
“我们这么下去是对的吗？或者说，陛下，以后怎么处置我？”
他再隐晦的询问，真走到最后一步了，姜雪宁会怎么安排他？
让他进宫侍寝？
还是？
姜雪宁对视上他的眼睛，其实在某种方面上来说，她理解张遮。
知道他不可能像沈云逸那样，心甘情愿的待在后宫。
之前，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就觉得自己该有一个孩子，想和张遮。
也没打算让他侍寝之后给他个名分。
他不需要。
“你想做什么？”
她没有急着回应张遮的问题，反而是询问他，主动权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裙角被放开。
她的手也被放开。
像是在无声的告诉她，他的选择。
姜雪宁手慢慢的缩在衣袖里，一点一点的握紧，手指上还有张遮的余温，她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有点没出息的回味着。
“做我现在做的事情，查案。”
“那就继续查你的案子，你愿意跟我，也行，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无论是哪个选择，你都能继续做，你自己现在做的事情。”
她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像是亲自在喂他定心丸一样。
是啊。
其实她和张遮啊，从来就没有谁拿了全部的主动权。
看似她能掌握他。
实际并不能，因为不忍心强迫，所以拿捏不住。
而她对于张遮来说，并不是唯一。
所以，一个可选，可不选。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在两个人的身边开始蔓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而两个人的表情都是淡漠的，好似把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藏了起来，舍不得让对方看清自己狼狈的模样。
“看来，你还是不想的，没有关系的，不想就不想吧。”
最后姜雪宁成了妥协的那个人，她用一种非常洒脱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话来。
好像，心里的深处是知道张遮怎么选的。
在他的无声拒绝下，她的心并没有太难过。
“好了，我也乏了先行一步，对了你迟些再走吧，别让人看到我们前后脚，会让人误会。”
笑着把这些话全都说完，然后一副洒脱的模样，转身离开。
结果，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手腕被一把抓住。
她没回头。
而张遮的声音从身后传到了她的耳畔，他说。
“陛下，为何觉得，我不同意？”
姜雪宁原本还有点点失落的心，瞬间就恢复了活力，那只闯进来的小鹿，就像是接受到了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