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端着茶的手纹丝未动,姜雪宁那句惊世骇俗的话,他竟然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谢危是一个心理素质非常强悍之人,哪怕真相摆在眼前,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对应着。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谢危并不是昨夜的那个人。
四目相对的时候,谢危的眼神甚至没有一点闪躲的意思,此时谢危端来的茶水落在她手中。
“几日后,你便是女帝了,说话,做事,万不能像从前那样,少说少做如当初你为先皇垂帘听政那样就够了。”
谢危在教她如何当一个好皇帝。
姜雪宁喝了口茶,说白了就是,你处理好一些小事,和当初沈玠做皇帝那样,小事你自己处理,大事不懂可以来问我,我帮你。
姜雪宁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笑了起来,谢危坐在她的斜对面看到她笑,深邃的眸色里透着些许的情绪在其中。
可惜,谢危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读懂情绪之人。
所以她看不懂他的眼神,心思。
也懒得去猜。
“笑什么?”谢危问她,同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此茶应该放在这里有一会了,茶水放在那里烧着,口感上来说,是有点久了。
芳吟总是喜欢说一句,山猪吃不了细糠。
大概的意思就是,本人比较糙,吃不来这么精细的东西。
姜雪宁也是一样,她向来是喝不懂茶的,以前沈玠爱给她送茶,总是说是什么特别好的茶,可是她没喝明白,这茶与茶之间有何区别。
倒是,芳吟给她做的奶茶,她可以喝出不少区别来。
此时入嘴的茶,虽然泡的有点过了,但是做奶茶刚刚好。
这么一想,她想芳吟做的奶茶了。
改日,让芳吟在街道开一家奶茶店,以后让更多的人喝到,美味香甜的奶茶。
“谢帝师,想让我做什么样的女帝?”姜雪宁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着。
“你想做什么的样的女帝,就做什么样的,但我对你只有一个条件。”
谢危抬眸,深邃的眼神就像是无尽的深渊,只是看了她一眼,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告退。
他没有把条件说出来,但聪明人就会明白,条件到底是什么。
他要她,肚中有个子嗣,用来封住悠悠众口,以及民心。
封帝大典那日,姜雪宁身穿龙袍,站在宫殿门前,注视着那些大臣,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全靠身上的衣服撑着。
所有人将对她皇后娘娘的称呼,换成了,皇上。
谢危的能力是一绝的,在她登基过后的半月时间里,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就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整个皇宫就恢复了鲜活的模样。
反观她这个皇帝,倒是一个废柴,什么实用的事,都没做上手来。
姜雪宁大清早,天没亮,就爬起来上早朝,其实没有什么事,基本上有大事,都卡进了谢危的手上,没有到她这里,就被处理好了。
剩下的就是鸡皮小事,比如谁家儿子及冠,比如谁家喜事。
她作为皇帝,人未到,但礼钱那是一分不能少。
“今日除去,那些喜事,有没有其他的事要奏?”姜雪宁太被动了。
她想管理一些实事,她这个皇帝比沈玠还要闲散,这过家家都比这个要强。
此时朝堂上没有一人说话,燕临站在那里不动,这么些天除了上朝可以见到他外,私底下就没有见过了。
倒是偶尔可以看到谢危。
姜雪宁的手捏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按照芳吟的话就是,生气的时候就转着玩,可以给你压住脾气。
本来以为,当了皇帝,说话都能为所欲为了,结果,现在的局势,说句话都得考虑合适不合适,更别说脾气了,
每天起的比鸡都早,然后聊这些芝麻琐碎的小事,那点脾气早就被磨没了。
今日若是不问,马上就又要退朝了。
朝中安静,其中一位大臣走上前来,姜雪宁的眸光都亮了。
这是要来活了么?
她满心期待的等着,期待着他能说点事情来。
“皇上,臣有一事要禀。”
“陈爱卿,是何事要说?”
陈大人走上来跪下,张嘴就是:“臣的母亲80大寿。”
姜雪宁:“……”
她嘴角扯出一抹骂人的笑来,慢慢起身望着眼下这一群人。
“各位大臣家中事挺多啊,前天武将军家儿子及冠,昨日杨大人家孩子满月,今日大理寺那边谁生辰,再到陈大人你家老母亲80岁大寿,好,好,特别好,一个个对着谢帝师无话不说,无事不谈,到朕这里就剩鸡皮小事了,真是把朕当3岁孩童来哄着,既然各位大臣没事那朝也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