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然来说,三年如一日。
时间过得飞快,快的不可思议,仿佛眨眼间,高考便结束了。
这三年,陈然忍住对林忆所有的思念,努力学习,他们在三年前便约定将来要去同一个地区,安心学习三年。高考终于结束了,陈然扯了扯衬衣的边角,嘴角微微上扬,眼前浮现小姑娘开心的样子。他终于鼓起信心,敲响了面前的门。这三年,无数次,他都幻想会和林忆见面,但是林忆总是不出现,他耐住性子,逼迫自己不去想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就要站在自己面前了。
门打开了,四目相对,陈然只是看了林忆一眼,内心就和针扎了一样疼。眼前的林忆比三年前的林忆,更高,更瘦,更白,但是却给人病态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看起来虚弱的不行。陈然所有的期待和幻想在这一刻化为心疼。
“你来了,进来坐吧。”林忆面无表情,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她低着头,不再说话。
陈然换了鞋子担心的看着林忆,林忆安静的坐在陈隐对面,小姑娘失去了往日的活泼,抬眼看去,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时间在二人身边悄然而过,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黑暗慢慢地笼罩着整个房间。没有人打破这个平静,黑暗里,林忆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桌子上的花瓶,陈然心中一阵苦涩,说不出来的难受堆在心口。
……
终于,陈然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花瓶上,上面插的花半死不活的,陈然皱了皱眉,起身想去扔掉那簇可怜的花,就在要碰到花的那一刻,林忆终于出声了。
“不用扔,花也有它自己的命数,它还没死。”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从头到尾只是看着那个花瓶。
“浓浓,它已经死了。”
“它没死,它还活着。”
“可是它已经枯了,已经失去了观赏的价值。”
“是你们要强制性的把它摘下来,它本来可以活得更久,你们想摘就摘,想扔就扔,对它不公平。”林忆的眼里终于有了点情绪,但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那个呆滞样子。
陈然打小知道小姑娘爱花,但是她从来只喜欢鲜花,枯的花即使再爱也只会当成书签,林忆喜欢的向是开的正好的花,而眼前的……陈然突然间觉得事情不对劲,他抬头,正好对上了林忆的目光,陈然走上前,用手抓着林忆。
“浓浓,怎么了,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忆突然被抓住,有些错愕,随即便开始挣扎,拼命的想要把袖子往下扯,盖住自己的手,但是来不及了,陈隐抬头,怔怔地看着林忆。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刀伤一直延伸到袖口,他死命的向上扯开林忆的袖子,胳膊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刀伤,新旧交叠,触目惊心。
“怪不得…大夏天你穿长袖…怪不得…”
陈然的手开始抖,想要碰却又不敢碰,嘴角抽搐,努力的憋着泪水,过了半天只说了一句“疼吗…”
林忆摇了摇头“不疼…”苦笑了一下,“哪有心里疼啊…”她喃喃道,似是说给陈然听的,又好像说给自己听的。
“浓浓,到底怎么了。”
一滴泪从林忆的右眼流下最后滴入了被褥中渍出来泪花。
一瞬间时间倒流,回到了高一那年…
那是在A中的第一年,面对九科紧张的学业压业,林忆喘不过气,她虽然想着陈然,但是她不想去打扰他。
她要做老师,她喜欢孩子,老师也是林父林母觉得不错的职业,她的目标是Z市的山河大学,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里教育专业最好的大学,但是分数线也异常的高,即便她在科创班也只有八成的把握,所以她要再努力一点。
踏入教室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认认真真的上课,下课安安静静的刷题,仿佛没有什么能打乱她的节奏,直到那封情书……打破了一切……
那天中午,林忆刚从食堂回来,像往常一样抽出语文课本,一封信掉了出来,上面画满了爱心。她皱皱眉,刚准备丢掉,却被后桌眼尖的看见了署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看啊,是孙亦程!”“梦瑶你看是孙亦程!”后排的魏可可一把抓住林忆的手。林忆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瞪着魏可可说“请你放开。”就挣开了魏可可,毫不犹豫的扔掉了情书。而角落里的沈梦瑶却红了眼眶……
林忆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她有点疑惑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的沈梦瑶,沈梦瑶是那种很清纯的娃娃脸长相,像一个碎掉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去怜惜。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奇怪的是原本吵闹的教室突然安静,在他面前吵闹的男生瞬间放开对方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林忆扫了两眼,低头时脸上抹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但抬头还是用那个纯真的笑容看着大家。就在全班的注视下,她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
或许少年的本性是纯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