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廖一凡还未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字,楼天宇一个拳头挥了上去,廖一凡瞬间一个趔趄跌出2米远停在窗口边。苏原本能地“啊”一声冲出口,第二、三个拳头又朝着廖一凡的胸腹间袭来。苏原冲上来想拉住楼天宇。两人都没有看她,却用手同时指向她,异口同声一句:“别动!”苏原顿时呆立在原地。
“你胆怯了?害怕了?那么久了,你什么都不说,就默默地看着我的人生成为一出笑话?!”他又是一拳。
苏原看着廖一凡没有任何反抗地任楼天宇的拳头落在身上。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楼天宇会下这样的狠手?!这个人,今天看起来如此的狠毒暴烈,往日那个温润平和又时而孩子气的楼天宇哪儿去了?难道,这个人才是本来的楼天宇?!
廖一凡似乎下定了决心任他往死里打。因为在他第一拳挥出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知道:他记得,他什么都记起来了。那么多惨烈的往事,任谁都无法一下子接受。他需要发泄。此时的楼天宇,像一只困兽一般要寻找一个出口。在他面前的只有他,那就让他打吧。他恨他,他有理由恨他!恨他当年不告而别,恨他们终于重逢了,而他却对一切守口如瓶。
“你知不知道,听说你父亲和你被他们打死了,我有多绝望!因为绝望,才会束手就擒,才被灌得满身是毒。你好好地活着,活在我的身边,却一声不吭!你是想瞒我一辈子吗?!”
“那几年,每次毒瘾发作,我就用烟头一个个地烫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记住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而不是为了像现在一样对他们感恩带德!你知道吗?!”楼天宇狠狠地一拳照着墙打过去,廖一凡闪身一躲,拳头打在墙上。苏原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近一年来,我派人找遍孤儿院翻查信息,徒劳无功。而我的母亲其实一直都在!是你让我们相见不能相认!我如果知道,那天去红村就不会这样听着自己的往事、看着自己的母亲而无动于衷,不会这样无知地回来!”他怒吼着发泄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廖一凡被几拳几脚已经打得缩在了墙角,只反复地呢喃着一句话。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周斌大惊地叫道:“楼天宇,你给我住手!”病房外的医生护士听到殴打地声音也一个个闻讯赶来。楼天宇停住手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廖一凡直指着门口的周斌厉声大吼,“把门给我锁上,谁都不许进来!”
周斌一把锁上门,一个箭步冲进来扶住廖一凡,对楼天宇怒吼:“你疯了!你躺在这里这么多天,是他一个人废寝忘食地在忙!一整个星期,他没睡过一个整觉。除了方便面,没吃过一顿饭!旭日乳业股价天天在跌、环宇出行的方案都是他在做,你们投资的项目每个烂摊子都是他在管,你知不知道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你醒过来,不问问他情况,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打成这样!”
周斌看上去大怒,丝毫不顾忌面前是自己的老板,他顺手一指角落里的苏原,“还有苏律师!她在这里天天陪着你,你醒来问过她没有?你看看她每天都是怎么过的!你是真的脑子有病吧!所有人都欠了你吗?”
楼天宇仿佛是打累了,又好似身上的气息被抽离了一般,颓丧地站立在廖一凡的面前,喘着粗气道:“是的,我脑子有病,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目光转向廖一凡,后者已经说不出话,嘴角额头的血不停地渗出来。他没有还手,而且居然一拳都不抵挡。楼天宇最初的恨意逐渐变成了心痛,他感觉自己的头痛如绞,沉重得像有千斤重担一样。是啊,他找到了他,茫茫人海20年,他们居然还能在一起并肩作战。他一个人挑起了所有的担子,在他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可是这个可恶的廖一凡,还是像儿时那样,明明默默地做了这么多,却就是什么都不说!
他用力揪起廖一凡,“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看着我每天在你面前,你就忍心这样默默无声地让我做一个认贼作父、被蒙在鼓里的白痴吗?!为什么?说!”
廖一凡嘴角一丝苦笑,艰难地一字一句回答道:“当年的遗忘,是你的命运。今天的手术,是你的选择。你当我是你兄弟,就应该知道:无论是你的命运,还是你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
他的这一句话,抽干了楼天宇所有的力量,所有积累的恨轰然间倒塌。他颓然地看着面前的廖一凡,无力地喃喃自语:“你难道不知道吗?今天的我,很有可能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可能一辈子都不再记得你,难道这样你都无所谓吗?”
“我当然不会无所谓,但如果你能有一段新的人生,哪怕不再记得我,我都会为你……感到高兴。你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是吗?20年前我没有做到,但现在,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廖一凡的脸慢慢变得灰白,唇色也开始泛白,最后几个字还未落地,张口就吐出一口咖啡色的液体。
“廖一凡!”屋里的三个人都失声叫道。苏原和周斌虽还未搞清楚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明显地知道了,这两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