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夏时节,难得的今日有凉风,天空清爽地像一幕天蓝色的画卷。林间有清新的草木香,伴着清脆的鸟叫声。
“真没想到,都快夏天了,这里还挺凉爽。”苏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却挡不住一丝兴奋,“多少年没来过大屿山了!”
楼天宇在她前面一米左右的位置,看着她呵呵笑着,“工作辛苦更要注意锻炼身体啊,爬山是多好的一种运动!”
“真是服了你了,太平山也不错呀,又近又方便。偏要来大屿山,这里爬山要是回不来,连个车都很难找到啊……不过空气是真好,多少年没有闻到这么新鲜湿润的空气了!唔……”说着,她张大口深呼吸了好几次。
“怎么?这里没有车吗?”
“私家车不给进,要拿进山许可,保护环境!”苏原边拔高声音,边卖力地往上走着。
“哦,这么说,我的司机也进不来了……”楼天宇一脸沮丧。
“你的司机?你爬山还请个司机候着你?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日子过得太快活了,就差生活不能自理了……”苏原边喘气边嘟囔着。
“对呀,我真是生活很难自理,当年医生就说过,车我估计是开不了了,不请司机怎么办?”楼天宇说着,在路边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故意冲苏原眨眨眼道,“来,帮帮我,好累……”也许是运动太少,爬山的楼天宇看上去的确是苍白无力的样子。
“去,我们律师只提供脑力服务!”
“真是不严谨,你应该说,你们律师白天只提供脑力服务才对吧……”楼天宇随时不忘调侃她,冲她挑逗地眨眨眼。他慢慢站起来往远处看去,一边喃喃自语,又像是跟苏原抱怨:“要提高竞争力,我觉律师应该考虑考虑提供个全方位服务嘛,”说着慢慢伸了个懒腰。
“哎,”苏原顺着他站立的地方看去,“这里好美,你看那个山头,有个像小龙卷风一样的云啊,快看!”
楼天宇的眼前是浅蓝色的大海,上面漂浮着几艘白色的游艇,远处的楼宇和天上的朵朵白云映衬出一种宁静安逸的氛围,郁郁葱葱的山,明亮的阳光,除了鸟语花香,没有任何声音。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身在一个遥远的山村、宁静的山谷。面前那个白衬衣的女孩,脸色红彤彤的,看上去好面熟……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仿佛在思索——究竟是在哪里?前世或是今生?为什么,这一切都如此的熟悉?!
“楼天宇,”苏原叫了声,他没有回答,仿佛仍沉浸在刚才的思索中。
苏原突然脸色一变,餐厅的那一幕让她警惕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来,“喂,楼天宇,你在干嘛?”
话音未落,绕过石凳旁的时候她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一个趔趄没站稳,她朝前方扑了下去,她惊叫一声:“啊……”随之哗啦啦地滚落下去。
楼天宇惊呼一声“苏原!”伸手一抓扑了个空,也随着她滚落了下去。苏原在落下挣扎时,恰好勾住一棵小树,停了下来。看到楼天宇从上面滑了下来,情急之下,她伸出脚想勾住他。她感到他的身体重重地撞了她的脚踝,一阵剧痛传来,她忍不住**了一下。而四下环望,没有了楼天宇的身影,她慌了。“楼天宇!”她大声喊道,“楼天宇,你快出声啊,你在哪里?”
空旷的声音盘旋着,却仍然没有楼天宇的声音。
她紧张得脸变了色,一滴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她没有想到,一个趔趄会造成这种局面。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人吗?help!”她开始大声嚷嚷,她跌落得并不远,只要大路上有人路过,探个头就一定能发现她,这么想来,她有了信心,只要有人发现她,她就能想办法去找楼天宇。香港是个国际化的都市,救援能力是世界领先的,她不怕,不怕……
嚷嚷了几声,仍然没有人路过。她于是又开始沮丧——如果到天黑都没有人路过,那就真的危险了,她还能撑多久?楼天宇到底掉到哪儿去了?如果受伤怎么办?受伤了还能不能撑过一整个夜晚?……三十多年了,她原以为自己再无心潮澎湃的感觉,原以为面对生活的意外已足够冷静,但临到生死关头,她还是会感到害怕,而且还牵挂着一个人。她为自己感到羞愧,“说好的理性呢?怕个屁啊,临死了粗鲁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你好吵啊……”身后传来了一个沉稳却有些微弱的声音。她惊喜地转过头,楼天宇居然就在她的身后。
“怎么搞的,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叫你为什么不答话?”她又惊又喜又害怕,带着哭腔质问道。
“莫名其妙摔成这样,不是因为傻是因为什么?还大声嚷嚷,丢死人了好不好……我好歹也是知名投资人,明天登个小报,还怎么做人呐?”
“你要脸不要命啦?!……你一直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我质量大惯性大,都快摔到海里去了,“他夸张的话语让紧张的气氛突然缓和下来,”牛顿定律学过没有